似乎是這樣靠着會不穩,南辛伸出雙臂緊緊環抱住身前高大的alpha。
婉約漂亮的omega鼻尖蹭了蹭柔軟的毛衣,聞到了一股苦艾酒淡淡的茴香,把頭埋得更深。
叙郃薄薄的眼皮顫了一下,擡起omega的頭,拇指按上他額角的白色紗布。
感受到疼痛,南辛眉毛皺緊,閉上的眼睫毛洇濕了一小塊,不安地顫動着。
嘴唇微張,緩緩吐出一個字,帶着細細的顫音:“疼……”
叙郃深深地看了一眼,掰開他的胳膊,南辛又沒骨頭似的倒回了沙發上。
他随手把頸環丢到茶幾上,關掉燈,轉身回了卧室。
***
頭好痛……南辛慢慢睜開眼,入目一片陌生。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整個客廳很暗,隻有一間房亮着燈。
他撐起身,扭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彎腰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已經半夜兩點了。
他揉着腦袋,慢吞吞地往亮着的那間卧室走。
房間裡隻有一盞床頭燈亮着,赭黃的燈光柔軟地鋪滿了一小片。
叙郃就站在那片光暈裡,散漫地靠在窗台上,外面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聽到動靜,alpha微微側身,南辛這才發現他細長的手指上夾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煙。
叙郃默然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omega空空如也的脖頸,轉過頭,再次把香煙放進了嘴裡。
“不好意思,我今天喝醉了。”南辛躊躇片刻,還是朝他走近,小聲開口,“麻煩你了。”
那杯酒後勁有點大,而且……他酒量很差。
他隻記得自己被叙郃帶上了車,忘了是怎麼躺上沙發入睡的,也許給叙郃添了不少麻煩。
他現在都還覺得意識不太清醒,腦袋有些發暈。
叙郃沒說話,南辛擡頭看他,微微一怔。
面前的alpha有着一雙灰藍色的眼睛,他曾經無數次見過。但此時此刻,明滅的煙蒂閃着微弱的光,替清冷的眉眼染上了豔麗的色彩。
香煙離開了嘴唇,南辛眨了眨眼,灰白色的煙霧卻未如期而至。
叙郃轉過頭,喉結微動,不動聲色地把煙草味悉數咽了下去。
南辛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苦艾酒香氣。
叙郃背着光,空氣杳暗,睫毛很長,低垂的時候竟然顯出一絲溫柔。
南辛讷讷,半晌沒說話。
alpha順着眼角瞥了他一眼,轉身掐掉了手裡的煙,嗓音微啞:“還有什麼事?”
“沒有……”南辛讪讪地低下頭,眼睛胡亂盯着地闆,“你還不睡嗎?”
“關你什麼事?”叙郃漠然開口。
果然,這個alpha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喜歡。
南辛轉身往客廳走,剛到門口,身後就傳來alpha冷淡的聲音。
“酒醒了就去床上睡。”
南辛聞聲回頭,alpha補充道:“隔壁。”
南辛“哦”了一聲,點頭,“謝謝。”
***
夏季,亞太聯盟絕大部分地區都多雨。
南辛坐在車上,望着窗外的雨滴斜飄着滑落,腦子裡記挂着聖誕星已經一天沒喂了。
雨從九龍灣一直下到北野林,偌大的森林霧氣霭霭。
南辛下車,阿姨已經撐開傘站在門口等候了,看到後疾步走過來。
他輕聲說了句謝謝,接過阿姨手中的傘,進門卻發現聖誕星正趴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南辛微愣,怎麼不是在卧室……
阿姨接過他手裡收起的傘,挂在一旁,順着南辛的目光看了一眼刺猬,笑着溫柔道:“放心,門窗都關得好好兒的。”
南辛點點頭,自從上次聖誕星差點走丢,他就買了個小籠子放在卧室。
或許是看昨天叙郃不在,阿姨帶聖誕星出來透透氣。
他不自覺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走到沙發前坐下,伸出手輕柔地給聖誕星順刺,小家夥發出細細的呼噜聲。
“他吃東西了嗎?”南辛輕聲問。
“吃了,”阿姨放輕了語調,“叙郃少爺昨天早上吩咐了。”
南辛手一頓。
“梅姨,”叙郃朝這邊走來,神色淡淡,“麻煩準備一下早餐。”
“已經準備好了,”梅姨說着,轉身往廚房走,“我馬上去熱一下。”
叙郃看了一眼坐在沙發邊的南辛,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長腿一邁,在對面沙發坐下。
南辛睫毛顫了一下,伸手抱起沙發上的小刺猬,默默往二樓卧室走。
不知不覺,他在叙郃家裡已經住了半個多月了。
南辛把刺猬放在床上,拿了個小毯子給他蓋上,手指毫無知覺地反複撚着毯子的一角。
他在想叙郃的眼睛,淺淺的灰色裡面透着一點兒藍,一眼望去是冷的,像無垠的冰原,像松枝上的雪,但絕對不應該像春天的湖水。
但在昨晚,明滅的火光中,卻讓他産生冰山也會消融的錯覺。
緩緩地,他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神情缱绻,溫柔地給聖誕星順刺。
然後走向衣櫃,拿了件白色家居襯衫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