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傾嘴裡又苦又酸,胃裡直反酸,險些吐出來,說:“我想喝水。”
秦少陽又去給他倒了水。
喝完了水姒傾稍微舒服了些,他見秦少陽欲言又止,似乎還沒放棄讓他喝藥的想法,便岔開話題道:“少陽,我知道你化名要叫什麼了。”
秦少陽問:“叫什麼?”
“孟天一。”姒傾說,“天神之貴者,莫貴于青龍,或曰天一,或曰太陰。天一就是青龍,孟章神君。你今後可是要當皇帝的,叫這個名字再适合不過了。原本我是想直接取孟章的名諱,但想到你是凡……想到你或許壓不住四方神的名字,便變通了一下,取了天一。”
姒傾知道青龍在浩劫時已經隕落,早就神魂俱滅,所以自然也不會沖撞了他。
孟章是青龍的尊号,秦少陽即便是天生帝王相,可以他凡人的命格,必定承載不起這個尊稱,反而很有可能削弱他原本的運勢。
秦少陽不知道姒傾的真實想法,隻說:“借你吉言,那在南州,我便是孟天一,孟參軍了。”
姒傾對着他抱拳,道:“草民見過孟大人。”
“好了,好了。”秦少陽讓他别鬧,他把藥碗放下,問,“餓了嗎,我命人送些吃食來?”
姒傾道:“中午喝了些粥,現在還不餓……下午你可還有其他要緊事?”
秦少陽道:“下午陪陪你。”
姒傾訝異道:“陪我?你倒是悠閑。”
“說笑的。”秦少陽立刻說,“我是想問你,能否教我運氣吐息之法?”
姒傾不太明白。
秦少陽繼續道:“阿傾,在稷鳳村時我便注意到你内力深厚。我自幼習武,師從名師,縱然如此也未及你的一半。這才想請教你是如何修煉武藝的。”
原來如此。姒傾恍然大悟。
他會比凡間的武功高手強,不單單是因為他用的吐息法可以讓凡人脫胎換骨修煉成仙,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本體的化身,是由于他本體太強,才導緻化身在凡間無人能敵。
但見姒傾不說話,秦少陽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說:“若是你師門的獨門心法就罷了,我隻是随口一問,你不必為難。”
“不不不,這并非是我師門的獨門心法。”姒傾趕緊否認道,“教你也無妨的。”
他之所以會猶豫,恰恰是因為他的吐息方法,可以讓凡人修煉成仙,他貿然教給了秦少陽,後果是不可估量的。
姒傾想了想,說:“隻是這心法極其複雜,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給我半月的時間,讓我試試能不能将它改成普通心法再教予你,到時就不必顧忌這個問題了。”
秦少陽頓時喜出望外,一把抱起姒傾。
“你……”姒傾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想罵他,但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他閉上眼睛,稷鳳村的慘狀立刻浮現在他眼前,仿佛是刻在他靈魂深處蘇醒的夢魇,無時不刻地在侵蝕着他。
秦少陽似乎察覺出姒傾的異樣,沉默地抱緊了他,親了親他的發旋。
快到傍晚的時候,偏院忽然熱鬧了起來,幾位将軍包括申屠文天一齊來找秦少陽。
幾位将軍見到姒傾皆是一愣,那驚愕的眼神姒傾在秦少陽身上見過,也在丫鬟小柳身上見過,到現在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姒傾:“……”
姒傾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戴個面紗,或者是多在他們面前晃悠一段時間,如果他們看習慣了也就不必驚訝了,像稷鳳村的村民一樣。
他默默地坐在秦少陽身邊,聽到這些将軍稱秦少陽為殿下而非孟參軍,便知道他們都是申屠文天的親信了。
從秦少陽的話中,姒傾才知道原是他們昨日已經約好在此見面,秦少陽将西疆與羌戎的現況事無巨細地告知他們,順便他自己再進一步了解南州的情況,以便商議接下來的部署計劃。
姒傾對目前的局勢也很好奇,便留在了客堂沒有出去。
隻見衆人陸續入了座,秦少陽正準備開始時,申屠文天就大剌剌地指着姒傾,對秦少陽質問道:“他留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