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傾蓦地抓住了秦少陽的衣領,一把将他拽了下來。
“!”秦少陽一驚,他以為姒傾會打他,不料卻聽到他饒有興味地問:“為何親我?”
兩人湊得極近,秦少陽幾乎能看清他臉上細細的絨毛,他們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氣氛一下子暧昧起來。
秦少陽看着姒傾黑亮的眸子中倒映出的自己,勾唇一笑,反問說:“你不知道?”
“噢?”姒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說,“看你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
被鉗制住的感覺不好受,秦少陽不甘示弱地用額頭抵住姒傾,高挺的鼻尖若有若無地蹭着他:“小?我比你還年長一歲,又該怎麼說?”
“嗤……”姒傾忽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瞧你這輕浮的模樣,你說沒對那姑娘幹什麼我可不信。”
什麼姑娘?秦少陽一愣,正準備問,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騙姒傾說是逃婚到這裡來的。他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少陽真誠道:“我沒騙你,真的。”
姒傾說:“那你先前還動不動就臉紅呢,現在四下無人,可不就原形畢露了?”
秦少陽道:“你又如何得知我現在臉不紅,天色這麼晚,要不要确認一下?”他說着去拉自己的手,讓他用掌心觸碰自己的臉。
滾燙的熱度瞬間讓姒傾把手縮了回去,笑罵道:“你就是這麼讓我來确認的?真是老奸巨猾!”
說話間,兩人灼熱的呼吸逐漸交融升溫。
秦少陽目光灼灼地注視着他清澈的眼睛,沉聲道:“我喜歡你,阿傾。”
若非兩人中間還隔着一隻小貓,他們幾乎是完全貼一起的,姒傾說:“喜歡我的多了去了,我為何要對你另眼相待?”
秦少陽的笑容帶着少年的意氣風發,還有志在必得的恣意,他反客為主地扣住姒傾的後頸,道:“你已經另眼相待了,不是嗎?”
“嗯?”姒傾還未反應過來,秦少陽就已經吻了上來,“唔……”
活了數萬年之久的姒傾還是頭一回被如此冒犯,唇齒交纏的一瞬間,他渾身像過電一樣,那感覺跟渡雷劫毫無二緻,以至于讓他忘了呼吸。
秦少陽的親吻從一開始的試探,漸漸變得粗暴急切,他瘋狂地掠奪着他,想要将他占有己有。
“唔……”姒傾也慢慢回過神,毫不示弱地跟他搶起了主導權,意圖與他一争高低。
姒傾忽然熱烈起來的回應讓秦少陽有些意外,而他也很快發現了姒傾的小心思,兩人你來我往,竟是較起了真,誰也不肯屈居下風。
直到小貓委屈地“喵嗚”了一聲,兩人才蓦地反應過來,對視一眼,尴尬地推開了對方。
姒傾抱着小貓,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對秦少陽佯怒道:“都怪你,吓到小老虎了。”
秦少陽從善如流地說:“是我的錯。”
兩人又沉默地對視良久,而後同時笑了出來。
姒傾道:“膽大包天。”
秦少陽又道:“我喜歡你,阿傾。”
“好了好了,知道了。”姒傾笑着說,他擡頭看了看,又道,“時辰不早了,你身上還有傷,反正兔子八成找不着了,早些回去歇息。”
沒能得到姒傾的回應,秦少陽蹙了蹙眉,遲疑道:“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說什麼?”姒傾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又擡頭狡黠地看着他,“難不成想讓我答應?我又沒說過我喜歡你,你做夢去吧!”
他抱着貓往後退了兩步,說:“你不睡我可睡了!既然你喜歡在院子裡吹涼風,那便在這站着吧。”
“喂!”秦少陽下意識想去拉他,卻隻擦到了他及腰的長發,柔順的發尾從他的指縫中掠過,隻餘下馥郁的清香與微涼的觸感,萦繞在指尖久久無法散去。
秦少陽看着自己的掌心,呆愣片刻,忽然笑着搖了搖頭。
阿傾……
——
永承郡。
清晨下了一場急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痕迹。宵禁剛一結束,王福便打開了客棧大門,隻見門口走進來一名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渾身淋得透濕,腳有些跛,懷中抱着一把佩劍,殺氣很重,約莫是江湖人士。
王福見慣了這些人,倒也不怕,熱情地迎了上去:“大俠是打尖還是住店?”
那人進屋後摘下帽子,不過卻依然看不見他的臉——除了帽子之外,他還戴着一張半截的面具,顯然不想讓人知曉他的真實樣貌。
“住店。”男人言簡意赅地說。
王福發現雖然他聲音低沉,但依然無法掩蓋住這聲線十分年輕的事實。他下意識擡頭去看他,那年輕男人垂着眸,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映出一道陰影。
“好嘞,您需要什麼樣的房間,小的去給您查查。”王福麻溜地将抹布搭在肩上,準備去翻櫃台上的店簿。
年輕男人無所謂道:“有空房即可,就我一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