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上方傳下來，伴随着地闆響動的聲音。

上野真和金之間的氣氛忽然僵硬住。

金向上看了一眼。

【恭喜凡妮莎今天終于開張了第一個生意。】仙人掌二号開口。

上野真和金解釋，“是樓上的鄰居，叫凡妮莎，伎女，接到活的時間不太固定，所以偶爾會這樣子...有點擾民，好消息是明天早上我們能收到她的愛心小餅幹，壞消息是她好像患有乙肝，□□聲倒是不用擔心，她技術很好，那些客人一般都用不了幾分鐘就會結束的。”

金，“......”

伴随着樓上的叫喊聲，上野真吐槽，“就是她最近也越來越敷衍了，每次叫/床的時候，詞都是那幾句，一點新意都沒有，我都會背了。”

【是的，她的客人就沒有發現過這個問題嗎？沒有人投訴她的服務态度嗎？】仙人掌說道。

仙人掌二号哼了一下，【你以為那些精蟲上腦的家夥們會記得另一個人說了什麼嗎？】

至少金看着就很像那種會記住自己床伴每句話，每個表情的人，說不定還會在做的時候偷偷套話或者審訊别人呢，金看上去完全是那種人。

一想就很刺激。

上野真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管是炸雞還是審訊還是角色扮演，全都十分的熱愛。

而且他絕對特别的愛崗敬業，絕對不會和凡娜莎一樣敷衍，保證就算一天一次，一年也不會說出重複的話來。

他看了一眼金的表情，金聽着樓上傳來的聲音，沒什麼表情，好像聽見的不是鄰居做的聲音，而是天氣預報一樣。

還全是那種平淡的毫無波瀾的連雨都不下的天氣預報。

就是不知道他做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還會不會是這張平淡的表情。

沒等上野真想出個所以然來，金忽然開口，“你在想什麼？”

上野真居然下意識的心虛了一下，然後假裝無事發生的看向金，回答，幾乎說的是實話了。

“在想你怎麼一直是這個表情，别的情況會換表情嗎？”

金幾乎是聞言就笑了一下，類似嘲諷的笑，更内斂一點，“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個瞎子，或者腦子的問題嚴重到這種程度。”

他又不是面癱，怎麼可能會一直是一個表情。

“我說的不是字面意義上的一直是一個表情，是......你看上去一直是一類的表情，冷漠，嘲諷，攻擊力強那個類型，”

上野真繼續，“一般人失憶之後，不應該是你這個表情吧？”

“從始至終，你的臉上，一點緊張害怕之類的表情都沒有出現過。”

“雖然我們确定了你是個壞人了，但是壞人也會害怕的吧，忽然沒了自己的全部記憶之類的情況。”

金用更嘲諷的表情看向上野真，“更不正常的家夥沒資格說我。”

上野真試圖反駁，“仙人掌真的會說話，我腦子沒病，你憑什麼認為瘋子眼中的世界不是真正的世界，而你才是錯誤的那個？”

“我指的不是那個。”金說道，“我們離得很近，我能聽見你的心跳。”

上野真，“？所以呢？”

“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起伏，很平靜，穩定。”

金說道，語氣依然平靜，但是結合着他說出來的内容，完全冷靜不下來，“包括現在。”

“我很好奇，你是人類嗎？”

金看向上野真。

上野真，“......”

“......”

他人類的身體都隻是自己的拟态而已。

本身他的心跳都是自己模拟出來的，又不是真的，當然就沒有什麼起伏了，誰會這麼仔細的給自己的身體設定那麼多根本沒有意義的東西。

都怪人類的身體，有那麼多沒用的東西。

不過這确實是個漏洞，上野真之前從來沒有被發現過，隻是因為沒有人離他自己這麼近過而已。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你的心髒動了。”金忽然開口。

“你知道在我說了你的心跳有問題之後，他們立刻開始産生變化了，比他們依然沒有任何變化更惹人懷疑吧？”

“就好像你能夠人為的控制你的心跳一樣。”

上野真尴尬的笑了兩下，“那隻是因為我現在很緊張而已，沒想到你居然會誤會我不是人。”

金沒說話，也沒說信不信。

“我之前沒什麼波動，隻是因為我的心理素質好，心态平靜而已，我絕對是人。”上野真說道。

“人不會說自己是人的。”

上野真，“......”

“是嗎，哈哈哈哈。”

金，“......”

兩人對視，樓上的聲音也随着最後一聲叫喊，停了下來。

一片安靜。

安靜的有點讓人尴尬了。

“我有點困了，明天還要上班，我睡了。”

上野真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翻身，主要是想要遮擋自己的表情。

“我睡眠超級好，隻要不是外面在放炮，絕對一下子就會睡着的。”

上野真說道，結果剛剛閉上眼睛，一道激烈的射擊聲音從窗外傳來。

跟放鞭炮一樣，劈裡啪啦的一陣。

上野真，“......”

别說人，附近停的車都開始叫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