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章意不知道那股黑氣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會再次看到這些東西,但很明顯這股黑氣就是蔺昭良口中說的怨氣了。
所以看起來蔺昭良的治療果然有效。
随着那縷黑氣絲絲縷縷地彌漫到傷口處,那傷口上再次滲出了血迹。
蔺昭良已經開始在傷口的周圍施針了,而他的一個眼神之下,身旁的助手将許希暖包紮的傷口再次揭開了。
揭開傷口,那片黑氣就更明顯了。
那一小塊的傷口被黑氣萦繞,滲出鮮紅的血,顯得有些猙獰恐怖,許章意是死死地控制了自己才沒有讓自己發出尖叫來。
就在這時,蔺昭良已經完成了施針,開始拿着器材裡面的一把刀開始消起毒來。
不會是要挖肉吧?
想到傳說中醫有什麼刮骨療毒的方法,許章意就死死地攥緊了手心,那這也太疼了吧。
而許希暖的确是能忍,從頭到尾除了發出細微的痛苦聲,甚至沒有發出什麼受不了的大喊大叫。
“你還好嗎?”蔺昭良拿了一塊幹淨的棉布輕輕幫許希暖擦了擦汗,随後又說道,
“等會我将在你的傷口那裡割出一條新的血路,用藥材将那股怨氣引出來,可能有點疼,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許希暖咬着牙點點頭:“沒關系的,麻煩您了。”
此刻蔺昭良已經消毒完畢,他從另外一個箱子中拿出了一碗早就準備好的藥水,讓助手端着,放在傷口前方。
藥水散發着古怪的味道,頓時整個室内都有些難聞。
但是蔺昭良卻面不改色,拿着刀就迅速的往許希暖的傷口割了一刀。
幾乎在同時,一股黑血湧出,一條黑色的細絲凝聚成一條猙獰的小蛇,随着傷口和血湧了出來。
那條黑色的小蛇分明就和那條巨蛇一模一樣,它混色黑色猙獰恐怖,像是實物又像是一縷氣,緩慢地從傷口中徐徐的爬出。
許章意被這一幕吓得臉色發白,蔺昭良旁邊的助手也是驚恐無比,甚至沒忍住發出了尖叫。
差點就摔了蔺昭良熬的那一碗藥。
所幸的是那碗藥被蔺昭良接住了,他将那碗藥放在那條黑蛇前面。
可是那條黑蛇卻還在猶豫,探着頭卻始終沒往藥碗裡去,反而是蜿蜒着蛇身,發出嘶嘶的聲音,往一旁爬過去。
蔺昭良頓時臉色一變,急忙對助手說道:
“山菱、白山、連枝,剛剛準備的那些藥汁全部加進去!”
可是就在那時,小黑蛇卻突然一躍,差點碰到了旁邊助手端碗的手。
那一瞬間,助手吓得渾身發抖,發出驚恐的叫喊聲,頓時倒地,暈死了過去。
無奈,蔺昭良指南把另外一隻手拿着的匕首放下,抽出空來,自己往旁邊床下的櫃子裡抓,又往那碗藥水裡面擠了些什麼藥汁。
幾乎在那幾個藥汁進堂藥碗裡的同時,那條小黑蛇像是聞到了什麼味,往外爬的速度迅速加快,頭已經探到了藥材裡面,拼命往裡面鑽。
細長的黑色在藥碗裡掙紮滾動,而黑色的藥水則不斷的濺出來,甚至濺到了蔺昭良端碗的手上。
但蔺昭良面目冷靜,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許章意看着這一幕自然也有些害怕,但好在沒有暈倒。
不多時,那條小蛇消失在了碗裡,但是幾乎在同時,另外一條小黑蛇被引了出來。
蔺昭良看着暈倒在地的助手,随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許章意。
“你過來,幫我端一下旁邊的針盒,怨氣比想象中多,我還要施針。”
許章意當然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場景,也有些害怕,但是想到自己的媽媽,她就什麼都不怕了,她咬咬牙便利落地走了過來,将助手往旁邊扶了一下,然後拿過了助手剛剛端着的針盒,站在了蔺昭良的身旁。
而站在這裡,她就更加清晰地看到媽媽臉上的痛苦了。
蔺昭良皺起了眉頭。
“給你媽媽一個咬棉,接下來要加快速度,可能更痛了。”
許章意往藥箱裡面一看,果斷地抓了一團咬棉放到了媽媽嘴巴裡。
而蔺昭良,卻是一隻手端碗,一隻手施針,再次往許希暖的手臂上紮了不少針。
果然,那隻小蛇的速度更快了,迅速地被引進了藥碗裡,接着下一隻。
很快,一隻又一隻的黑色小蛇被引出來,最終沉到了藥丸底下,消失不見。
最後一隻小黑蛇徹底消融在碗裡時,那碗藥水已經見底,而那些小黑蛇藥材之類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那碗底的藥水也變得渾濁起來,像是一團黏膩的髒污。
蔺昭良終于也松了一口氣。
“可以了。”
可正當他想把碗放下時,可是許章意左看看右看看,咬了咬牙還是開了口:“我……醫生,您要不再看看我看看我媽媽的腦門處,我看着好像還有一縷黑絲。”
“黑絲,你看到了?”蔺昭良似乎并沒有對許章意有絲毫的懷疑,而是迅速地拿起了另外幾根銀針,往媽媽的額頭處再次紮了幾根針。
也就在那是,突然間,一條黑色的小蛇瞬間從許希暖的腦門處竄了出來,朝着蔺昭良竄了過去。
蔺昭良手上拿着針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來不及躲。
所幸的是,幾乎在那一瞬間,許章意眼疾手快,撲向了蔺昭良,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那條蛇。
慣性作用下,許章意和蔺昭良頓時倒成了一團,蔺昭良手上拿着的藥水碗也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