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漸漸冷靜下來,開始分析利弊。
宋驚落把他當猴耍,他絕不可能放過她。但要是直接就把她帶走或殺了,那他就虧大了。
至少應該再敲一筆才是。
經過他的觀察,他發現宋驚落和宋岸的關系很好。如果用她的性命威脅,宋岸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宋祈好不容易失而複得,又最喜歡打抱不平,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想到這兒,他微微勾唇,一把拎起宋驚落的胳膊,把她的上半身送出馬車簾外。
他用一把小刀抵上她的脖子,笑着說:“既然宋将軍不願意買下她,那她這個人就沒用了。我殺了她,想來将軍也不會介意吧。”
“不要!”宋岸第一個喊道。
“你想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商量,你先把刀放下。”
于仲說:“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宋驚落聞言斜了他一眼,還算平靜地說道:“于掌櫃,注意你的言辭。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又在和誰說話?”
于仲冷笑道:“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功夫維護你的小跟班。看來我猜的不錯,你們之間的關系,果真是不一般呐。”
自從宋驚落露了臉,宋祈便一直愣在原地,聽到她開口說話,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喚了一聲:“阿弦?”
這下宋驚落也愣住了。
阿弦是她的小名,宋祈怎麼會知道?如果她沒記錯,她應該和他不熟才對。
在她無比震驚的眼神中,宋祈繼續道:“阿弦!真的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每天都寝食難安。”
馬車内的于仲聽到這話,有一瞬的驚訝,但随後就變得有些興奮:“将軍竟然認識這個騙子?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她是我們宋府的二小姐。”
這句話石破天驚,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于仲本以為自己隻能敲到一筆小的,但沒想到她竟有如此身份,他高興地想:今天可以滿載而歸了。
但同時他又覺得疑惑,既然宋驚落和宋祈有這樣的關系,那她為何不直接承認,反而要牽扯出皇族?
宋驚落表示她也很懵,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宋府的二小姐。
更别提宋岸,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于仲最快反應過來,心中已經計算好了價格。他手中的刀離宋驚落的脖頸更近了些。
宋岸當即緊張地向前一步。
于仲大聲呵道:“别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說着,他又笑起來,對宋祈說:“不知宋将軍覺得自己的女兒,值不值一萬兩?”
他口中的一萬兩,自然不可能是白銀,而是黃金。
真是獅子大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宋将軍出自冀州宋氏,那可是百年大族。而且你的母家世代經商,雖然近些年有些沒落了,但宋将軍多年征戰,朝廷的封賞更是數不勝數。一萬兩對宋将軍來說,應該還不夠看吧。”
宋祈冷哼一聲,說道:“你調查得還挺清楚,不過你錯了,我沒你想象中的那般富裕。也隻有如你這般的人,能說出多年征戰可以賺錢這種話。就是因為多年征戰,我早就把我的家底都搬空了。我今天帶來的這些,有一半都是我借來的!”
“放開我女兒!你要是不識好歹,别怪我不客氣。”
“既然宋将軍不願配合,那我......”他的話被迫中斷。
準确的說,是他的喉嚨被刺穿了,說不出話來了。
車簾擋住了他的視野,他甚至沒看清宋驚落是怎麼動的手。
她趁他說話的時候,快速伸手握住刀刃,反手便插進車簾内,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就是受過專業訓練之人的本能。
刀刃在她的手心劃出一個很深的口子,幾乎可以看見深處的骨頭。
但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淡定地掀開車簾,看着于仲那因為震驚而瞪大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武,就沒防着我,但沒想到我等的就是這一刻。你一直說我和你耍心眼,但我不和你耍心眼的時候,你還是這般不堪一擊。是誰給你的信心,讓你敢威脅我?我最讨厭别人威脅我。”
血不斷從于仲口中流出來,他艱難地擡起手指,顫抖指着宋驚落,被捅破的喉嚨裡蹦出兩個難以分辨的音:“你...你...”
掙紮了半天,他倒在車上,沒氣了。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屬下見狀,吓得立刻跪了下來,渾身顫抖不敢說話。
宋驚落的目光轉向他,問道:“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