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宋策周身緩緩散發出赤金色的奇異光芒,在最後一道天雷劫狠狠劈下之後,處于天雷中心的那人,修為也開始節節攀升。
那磅礴的氣息如洶湧的潮水般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自在峰。在宋策強大的修為威壓之下,所有前來青雲門的修士身體不受控制地被壓趴在了地上。
這種前所未有的靈力威壓,徹底粉碎了在場衆人對宋策進階失敗的最後一絲幻想。
尤松乾和青歲畢竟是一宗之主,反應頗為迅速,立刻聯手用法器構建出了一道靈力屏障。衆修士才松了口氣,就聽到一聲清越的男音徐徐而來:“破!”
在衆修士的注視下,隻見尤松乾與青歲合力設下的靈力屏障,最上方蓦地裂開了一道口子。那裂痕如蛛網般絲絲蔓延,緊接着,屏障緩緩崩解碎裂,化作了細碎的靈光悠悠消散。
而一同設下靈力屏障的尤松乾和青歲,面色頓時慘白如紙,他們嘴角溢出絲絲血沫,後退幾大步後,才勉強用靈劍穩住了身形。
尤松乾緊緊地盯着漂浮在上空的那道身影,雙眼通紅,此人瞧着才多大?七十?還是八十?如今竟已是大乘期。看着身邊同樣狼狽的青歲,他的心中頓時悔恨交加。
自己太過輕敵,也太大意。明明那日無道已經提醒他此人的修為有些異樣,他卻沒放在心上。他本以為,就算此子修為有所增長,也不可能越過他們天源宗的老祖尺劍尊人吧!可如今呢?在大乘修士的絕對實力面前,别說一個老祖,就是十個老祖來了也無濟于事!
自己一時的疏忽,竟給天源宗帶來了如此大的災禍,如今便是他想退,此子也絕不會放他們離開!
相較于衆修士慘淡的臉色,青雲門的衆位長老則滿臉笑意地看着這一切。事實證明,他們最初的選擇沒有錯,如今君鳴道友成功進階,往後他們青雲門也能跟着揚眉吐氣一番了!
若論在場衆人中誰的處境最為煎熬,莫過于青歲了。他們白雲宗在這小子修為尚未明晰之際,便與之結下了仇怨。自老宗主雲松子命喪其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該約束宗内弟子安心修煉,不可再招惹此人。
可偏生他被尤松乾說動,心存了僥幸……當初此子的修為他們白雲宗已然難以承受,如今已是恐怖的大乘期,他們白雲宗今日,想必是要完了。
青歲能感受到,方才替他們白雲宗不平的各宗修士們都十分默契的遠離了他。他甚至開始怨恨如今生死不明的七長老長彌道人,當初若不是他,他們白雲宗怎會與此人結下仇怨?
此刻,青歲的身子猛地一顫,他驚懼地發現,自己原本堅定不移的道心,此時竟然開始松動,出現了道道裂痕。
青歲咬着牙,将這種不該有的念頭用力壓了下去。可此時,心魔已生,他根本無力阻擋。
當上空之中的劫雲緩緩消散後,宋策踏着尚未散盡的雷光浮在空中,此時,他周身的靈力如同實質般流動着,青歲用盡全身力氣,擡頭想要看清空中那人現在是何等的表情。
是得意?還是不滿?
令青歲困惑的是,宋策臉上的表情十分平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和。他怎麼也找不到一絲得意或是不滿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名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背着一柄巨大的銀色長劍,突然出現在空中。
尤松乾幾乎是立刻就認了出來,來人正是他們天源宗的老祖尺劍尊人!
“前輩,萬望您手下留情。”
尺劍尊人雖是天源宗煉虛期老祖,可大陸之上實力為尊,哪怕眼前的小輩比他不知小了幾百歲,他也必須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句前輩!
宋策聞言輕輕擡眸,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尺劍尊人:“留情?方才他們趁我渡劫之時殺招頻出,可想過對我留情?”
“這……”尺劍尊人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怕是難以輕易收場,于是他的語氣愈發溫和輕柔,帶着幾分讨好之意:“前輩,今日都是小輩們不懂事,這才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們計較呢?當年那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從宗内小輩那裡盡數得知了。那個害了您師尊的弟子造成大禍,已經以命抵罪了,此事皆是他一人之過,和宗門裡其他人并無關系。因果已循環,還望前輩高擡貴手,莫要因他一人,牽連我們整個天源宗啊!”
說完這話,尺劍尊人上前一步,鄭重其事地說道:“今日我尺劍在此立下重誓,天源宗日後必定會竭盡全力補償前輩。若有違背此誓,必将天雷加身,修行之路就此止步,再無寸進!前輩,您看,咱們之間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化幹戈為玉帛,如何?”
宋策淡淡一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即便是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一宗老祖,此刻也不得不放低姿态,好好說話。
“此乃問心鏡,今日來青雲門的所有人,隻要能從此鏡中走出去,今日之事,吾便不再追究。”
言罷,宋策不緊不慢地拂袖一揮,隻見他的廣袖中飛出一道流光,與此同時,每位修士的面前都多了一個泛着火紅色光芒的水鏡,靜靜漂浮着。
尺劍尊人見狀咬了咬牙,大聲道:“所有天源宗弟子,入鏡!”刹那間,進入問心鏡的天源宗弟子,頓時倒地不起,仿佛陷入了沉睡。
那些還在旁觀的衆修士見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絕望與無力感,有人想捏碎遁行符離開此地,卻發現腳下不知何時套上了一層火圈,而後這人連道聲音都沒發出來,就被吊着扔進了問心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