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誰?”那丫頭問道。
“你去通告一聲,我們是宋大人同僚的丫頭,前來給宋大人的娘子帶話。”
那丫頭點點頭,打開門讓她們進來,夏妙蓁領着夏屏來到院内,打量了一番狹窄的小院,臉上露出淡淡的嫌棄之色。
“你們要帶什麼話給我?”杜甯晚緩緩起身,神色平靜的問道。
“你是宋夫人?” 夏屏走上前來,暗暗打量了幾眼,姿容倒是秀美,隻是這院子過于破落,瞧她穿着打扮也普普通通,區區一個縣令之女,無論是出身還是姿色都不如她的姑娘。
杜甯晚眉頭微蹙,這個近前來的丫頭頗有些無禮,不過真正讓她注意到的是院中站着的那個姑娘,禮儀氣派十足,臉上滿是矜傲之色,料想不是普通侍女。
“我們公子與宋大人同朝為官,今日他們一道去了湘水畔參加宴會,宋大人讓我們過來帶話,今晚他便不跟夫人一道用飯了,讓夫人不必等他。”
明明是差不多的話,隻是略改幾個說辭,話中的語氣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杜甯晚臉色不變,隻淡淡笑道:“勞煩你們過來一趟,阿歡。”
那個名叫阿歡的丫頭從袖兜中拿出一個小荷包:“姐姐拿去喝杯茶吧。”
“你作為宋大人的夫人,不想着替宋大人儉省些,倒還掏出銀子打賞起了我們,真不愧是個縣令之女,沒什麼見識。”夏屏嗤笑道。
阿歡被夏屏這番話氣得臉色發白,“你這丫頭好生無禮!我們夫人好心好意給你們一些賞錢,你竟敢對我們夫人如此說話!”
“夫人原諒她吧,這丫頭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夏妙蓁行了一禮,柔柔開口道。
杜甯晚神色從容,“無事,你們回去吧。”
“我聽說你與宋大人正是新婚,現在宋大人在湘水畔有佳人在懷,你不擔心嗎?若是宋大人領位美人回到家中,你該如何自處?”夏妙蓁問。
“在我和夫君成昏之時,夫君曾許諾此生不納二色,我自是信他的。”杜甯晚眼眸微閃,溫和笑道。
“是嗎?”夏妙蓁笑的有些勉強:“你倒是天真,信男人這等毫無意義的誓言。”
“我不信我夫君,難道要信姑娘嗎?”杜甯晚從容應對。
“我好心說與你,你卻不領情。我就等着,看你能笑到幾時。”夏妙蓁臉色微變,冷冽道:“我們走。”
等她們二人出去了,阿歡氣道:“方才真應該問問是哪家的丫頭,竟然對夫人如此無禮。”
“何必生這等閑氣?”杜甯晚笑道:“你去廚房倒杯蜜茶喝吧。”
“多謝夫人。”阿歡行禮退下了。
杜甯晚看着手中的遊記笑了笑,繼續往後翻了一頁,看了下去。
……
此時宋策正坐在廂房裡靜靜地看着書,聽着廉陽的手下正一字一句的彙報着府裡剛發生的事,他心中倏的泛起一絲甜意,全因杜甯晚全心全意的信賴之語。
“時辰快到了吧?”等那手下彙報完,宋策才問道。
“主子所料不差,我們的人把那侍從拖住後,二皇子見侍從一直未歸,臉上的神色可不怎麼好看,如今正準備獨自一人喬裝上樓。”廉陽說。
“那情線香可燃盡了?”宋策意味深長地問道。
“還沒有,這香瞧着細細的一根,燃起來卻是極慢,如今還有半根那麼多呢。”廉風笑嘻嘻的說道。
宋策三人在廂房内,聽着自樓梯處傳來的輕巧的腳步聲,皆對視一眼,然後靜靜等待。
二皇子肖忱來到一早說好的雅間外,瞧着四下無人,小心的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
此時房間内遍布着奇異的香味,其中還夾雜了淡淡的麝香氣息。肖忱今日為了灌肖钰喝酒本就飲了不少酒,一時間竟沒能發現這味道有何不妥之處。
不遠處的紗帳内傳來一陣不可言喻的聲音,肖忱笑了笑,料想“宋策”還沒有完事,便找了把椅子坐着,饒有興緻的盯着層層疊疊的紗帳看。
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聲音聽着聽着,就好似變了味道,那紗帳内的女聲,也變成了一道肖忱十分熟悉的,深藏在心底的聲音。
肖忱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紗帳前,擡手輕輕掀開了紗帳,入目的,是一張讓他熟悉到不由得心生憐愛的精緻嬌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