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啟唇道:“我答應過玄明禅師,隻要當年為首之人真心悔過,我便放過其門下弟子。如今他既願以性命來了結此事,我與貴派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今後隻要你們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再與你們為敵。”
寂空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了善雙目含淚,頗有些不甘心地瞪着司纓,可又深知此事已成定局,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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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嶺和容雲在山下等了不足半個時辰,司纓便回來了。
臨近小寒,天氣寒涼徹骨,夜晚的風比白天更加狂暴,将司纓的發絲和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原嶺見她回來,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這麼快就回來了,那老秃驢怎麼說?”知道她怕冷,原嶺不假思索地站在風口處,替她擋下這冷冽的寒風。
隻是他話語剛落,山上突然傳來鐘聲。
那鐘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帶着一種肅穆與莊重。
了善聞聲,臉色驟變:“是喪鐘!”
“……難道是方丈出事了?”
了善瞧了司纓一眼後,再顧不得其他,急忙向山上狂奔。
原嶺和容雲愣了愣,同樣一臉驚訝。
“你殺了他?”原嶺問道。
司纓搖首:“他是自絕經脈而亡。”
“自絕經脈?”原嶺又是一驚。“為何?”
司纓想起寂空大師的話,沉默片刻:“……或許是想要贖罪吧。”
“贖罪?”原嶺難以置信,又覺諷刺。“像他這樣的高僧也會有需要贖罪的時候?”
山上低沉肅穆的鐘聲,将各地的僧人引了過去。鐘聲每一次敲響,都如同重錘擊心,讓衆僧心頭不禁為之震顫。大家神色匆匆,腳步慌亂,用最快的速度拼了命地往大殿趕。原本甯靜的佛門聖地,一時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秩序與祥和。
司纓沒有接話,隻是望了眼莊嚴肅穆的山門,說道:“走吧,該去徐家了。”
三人正準備出發,身後冷不防傳來一聲斷喝。
“不許走!”
司纓聞聲回頭,便見秦靈帶領幾名弟子匆匆趕來。隻見秦靈滿臉怒容,眼神中燃燒着仇恨的火焰,那幾名弟子也是個個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接着,長劍出鞘,數柄長劍齊齊朝他們飛掠而來。
“血羅刹,還我爹的命來!”
秦靈手中的鞭子,更是如靈蛇出洞一般,直接往司纓的面門抽了下去。
司纓正準備反擊,耳畔便傳來原嶺的聲音。
“你休息,讓我們來。”
聲音未落,他與容雲已先後出手。
原嶺身形如電,瞬間便來至秦靈面前,接着手中長劍一揮,便将抽向司纓的鞭子擋開。秦靈手腕一抖,鞭子如同蛟龍出海,在空中盤旋飛舞一圈後,便再度向原嶺發起猛烈攻擊。
另一邊,容雲手中長劍揮舞,不費吹飛之力就将飛來的長劍紛紛擊落。接着橫劍一掃,淩厲的劍氣便将沖過來的數名弟子一個個擊倒。
聽到他們的慘叫聲,秦靈臉色微微一變,軟鞭在中途改了個方向,轉而向容雲的方向抽去。
秦靈的鞭功雖然已使得出神入化,可惜此時她面對的是容雲和原嶺二人,不肖片刻,秦靈與她帶來的人便全部被容雲和原嶺制服在地。
司纓念着陸離與秦靈的交情,沒讓容雲和原嶺取他們性命。
“住手,别傷着她。”
原嶺回首,完全不贊同:“可她要殺你。”
容雲亦道:“斬草不除根,留着可是個禍害。”
“就她這點能耐,也要能殺得了我才行。”司纓絲毫不把秦靈的這點威脅放在眼裡。她轉頭望着秦靈說道:“你走吧,你是阿離的朋友,我不傷你。”
秦靈卻不承她的情,怒目圓睜道:“别假惺惺的,今日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除非你死。”
話音未落,她便從地上一躍而起,揮動手中軟鞭,再度擊向司纓的心髒位置。
司纓和秦靈此時的距離不過是咫尺之遙,原嶺就算想幫忙格擋,也來不及了,整顆心不免随着這一鞭子,猛地被提了上來。
而那軟鞭如同毒蛇一般,速度極快,讓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