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有兩道人影驟然疾速而來。
司纓剛覺察到殺氣,便即刻拔出雙刀進行抵禦,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被那如洶湧潮水般的深厚内力震飛了數丈之遠。
毫無防備的容雲和原嶺則沒這般好運,飛出去的身體重重砸在一面高牆之上,直接就那面堅固的牆壁給撞了個稀巴爛。砸得他倆隻覺腦袋昏昏沉沉,耳朵嗡嗡作響,連吐了好幾口鮮血後,身子往旁邊一斜,便徑直暈了過去。
在場之人看到這一幕後,臉上皆露出震驚的神色。
司纓迅速瞥了一眼原嶺和容雲那邊的情況,見兩人已然暈死過去,她眼裡迅速冒出殺氣。
“你們是誰?”
回答司纓這個問題的卻是玄明禅師:“虛空道長?朱谷主?”
玄明禅師驚訝之情,幾乎要從臉上滿溢而出。
而玄明禅師的話,就像平地一聲雷,瞬間在衆人的心中炸響開來。
“什麼,他就是虛空道長?”
“虛空道長居然還活着,那他不是已年過百歲了?”
“朱谷主,莫非他是毒王谷谷主朱無豔?”
“啊,怎麼連毒王谷的人也來了!”
毒王谷的人最擅長用毒殺人,而朱無豔更是其中的翹楚。是以,江湖上曾有傳言:甯可得罪大半個江湖中人,也絕不可得罪毒王谷之人,尤其是朱無豔。
當然,流言難免有誇大之處,然而這個朱無豔行事手段又是陰狠毒辣,他所研制的劇毒更是世間罕見,幾乎無人能解。正因如此,江湖中人對他忌憚萬分,不敢輕易招惹,這倒是不争的事實。
玄明出名早,與這二人還算有點交情。他原以為高手排名榜上的這些老友早已不在人世,未曾想今日竟在此地與兩位舊識再度相逢。
朱無豔笑道:“玄明,一别數年,你看起來倒是沒多大變化,還是那麼愛多管閑事。”
玄明禅師口念一聲佛号後,笑了笑:“朱谷主看起來倒是變了不少,早前聽聞你與空虛道長積怨頗深,素有紛争,想不到今日竟能一同現身于此,想來這傳言也不可盡信。”
朱無豔向來行事乖張,手段又是狠毒,陰謀詭計層出不窮,與正直不阿的虛空道長可謂是水火不容。兩人之間不合,整個江湖都人盡皆知。
朱無豔冷笑道:“人總是會變,況且他現在不是很聽話麼,我對他哪還會不滿意的。
玄明禅師這才注意到,虛空道長有些不太對勁:“虛空道長這是什麼了?”
此時的虛空道長雖然睜着眼睛,但是目光無神,就像一具毫無生氣的木偶一樣杵在原地。對于他們之間的談話,也無任何反應。
司纓一看虛空道長的這種反應,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不由地驚道:“活死人?”
聞言,朱無豔這才将目光悠悠落在司纓的身上,眼底竟透出一絲欣賞之意:“你這女娃的眼神倒是敏銳得很,這便看出來了。”
司纓又是一驚:“你把虛空道長練成了活死人?”
朱無豔不以為然地哼道:“反正他也隻剩一口氣,死後還能為我所用,繼續發揮他的價值,這不是很好嗎?”
司纓曾在那本邪醫手劄中看過活死人的煉制方式,當時她雖對此頗感興趣,但因煉制過程極為殘忍,所以她看後也從未想過要嘗試,卻不曾想真有人會将此術練成。
玄明禅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一張臉難看至極,忍不住念了聲佛号,道:“阿彌陀佛,就算谷主與虛空道長再如何不合,這人死如燈滅,谷主又何必如此作賤糟蹋他的屍身。”
朱無豔笑道:“老和尚你倒是心善,行,你要是能把他留下,那我就把他送給你。屆時你是埋是燒,都随便你。”
“至于你嘛。”朱無豔目光投向司纓,“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見你。”
之前賀拔元召見陸峰,命他在血羅刹來尋仇時,想辦法将人留下,還說會派人助他。陸峰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賀拔元所說之人,竟是虛空道長和朱無豔這兩位在江湖上分别排名第二與第六的高手。
隻不過朱無豔為人雖然狂妄嚣張,行事也常遭人诟病,但他最不齒的卻是賣友求榮、背後捅刀的這種小人行徑,因而來了之後也一直隐匿未現,直到司纓要離開,這才現身。
反正他的目的是血羅刹,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存亡,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
聽完他們來此的目的後,衆人無不滿臉愕然地望向司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