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司纓郡主這麼晚過來,所為何事?”
趙桓雖然不喜這位郡主,但淮南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遂起身朝她走了過去。隻是見她孤身一人前來,心中難免有些驚訝。
“陸離那小子呢?怎麼沒陪你來?”
“趙義呢?”司纓一開口,衆人聞聲色變。
趙家弟子兩股戰戰相望。
“這聲音……”
“血羅刹???”
“她是血羅刹!!”
衆人一下子就認出她來,忙不疊抽出随身兵器,對準她。
可惜集齊半個江湖的高手都不能拿她怎麼樣,如今隻剩下他們這幾個蝦兵蟹将,還有一個受身重傷的趙桓,以及傷重昏迷不醒已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趙義,又怎會是血羅刹的對手。
衆人感到絕望,意識到今日是要魂歸此地。
趙桓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又難看幾分。他自知這次是逃不掉了,幹脆豁出去:“妖女,你沒死正好,今日我就要拿你的命替我兄長償命!”
司纓一步步走過去:“我成全你。”
可惜豪言壯語甩出去,最終還是擋不住宿命的安排。
趙桓戰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哪怕拿出全身的力氣,依舊撐不了一會兒就敗下陣來,剩下的那些弟子更是一個個撐不了司纓幾招。
不一會兒,地上就橫七豎八倒了幾具屍體。
趙桓倒下之時,就見司纓筆直地朝趙義走過去。
司纓知道趙義受了重傷,卻沒想到他傷得這麼重,除了尚有一絲氣息在進出,看起來與死人無異。
趙桓目眦俱裂,手伸得長長的:“不要——”
司纓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在趙桓充滿恐懼的目光,一掌穿過趙義的胸骨,将他的心髒掏出,捏碎。
趙桓受不了這巨大刺激,瞪大眼睛,最終亦在悔恨中斷了氣。
趙義也徹底沒了呼吸。
手上沾了血,用布怎麼擦都擦不掉,司纓記得附近有一條小溪,隻是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是否還在。她想回去之前,先把手洗幹淨,免得陸離一覺醒來看到血不好解釋。
司纓憑着記憶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那條小溪。
隻是多年過去,小溪的四周枯竭得厲害,隻有中間還有些水源。
溪水清冷,司纓蹲在溪邊洗了一會兒才将手洗幹淨。
她起身準備回破屋,結果一回頭就看見站在幾丈遠的陸離。
司纓倏然一驚,随即全身僵直。
第一個反應就是,阿離跟了她多久?
陸離等了一下,見司纓沒有動,就自覺朝她跑了過去。
司纓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緊張起來。
對于陸離,除了喜歡之外,司纓心裡常常被一種心虛和負罪感的情緒籠罩着,以至于每次她都沒有足夠的底氣去拒絕陸離,更别提對他硬起心腸了。
所幸陸離跑到她跟前後,隻道:“你去哪了?我醒來找不到你,差點把這附近都翻遍了。”
見他似乎還不知曉趙義等人已死之事,司纓臨時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我睡到半夜覺得口渴,就出來找水喝了,沒想到走着走着,就走了這麼遠。”
陸離斥道:“你口渴了怎麼不告訴我,這裡窮鄉僻壤的,估摸不時會有野獸出沒,要是突然出現傷到你怎麼辦?”
他一頓,又道:“就算沒有野獸,這會兒烏漆嘛黑的,腳下又有石子坑窪擋道,你也不怕摔着或迷路?你這不是存心想讓我急死嗎?”
見他那麼擔心自己,司纓正準備替自己解釋一下,忽然一陣暈眩襲來。
司纓勉強撐住身子,但下一刻她就眼睛一閉,斜斜地倒進陸離的懷裡。
陸離連忙扶住她,滿臉擔憂之色。
“纓纓?纓纓?”
司纓意識全無,等她再度睜開眼,已是十日以後的事。
陸離就坐在床邊守着,司纓稍有動靜,他馬上就知道了。
“纓纓,你終于醒了。”
司纓有須臾的恍惚,直到陸離一張俊臉映入眼簾,美眸才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阿離?”
司纓注意到陸離的下巴有些胡茬,臉色憔悴,雙目赤紅,眼眶周圍還有一圈不深不淺的黑圈,心裡便意識到不好。
“……我怎麼了?”
說着,她便要坐起來,卻感覺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陸離趕緊将她重新按回床上。
“你暈倒了,突然間就不省人事,自己沒感覺到嗎?”
司纓一怔,暈倒前的記憶瞬間湧進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