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惑,自己已讓原嶺将後山的小路一塊封死,可為何不見濃煙冒上來。
司纓一下子想到兩個可能性,一是原嶺沒有按她的話去做,二是原嶺出事了。
思及後者,司纓柳眉微蹙,禁不住有點擔憂。
“啊,血羅刹追過來了!”
站在後面的人,率先發現了司纓。
原本三三兩兩分散站着的衆人,刹那間又擠在一塊。
陸峰瞳孔一縮,忍不住想上前,隻是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便有人自他身後竄出。
“大家一起上!”
随着這一聲響起,幾乎所有還能再戰之人,均持兵刃朝司纓沖過去。
司纓剛服下衛菱所贈丹藥,體力已然恢複了大半,一點都不怕他們圍攻。相反,速戰速決更符合她一貫的作風。可陸峰并不是這樣想,方才司纓控蟲馭獸所消耗的體力有多大,别人不知,他卻心中清楚。爾後她又是持續鏖戰,此時隻怕氣力早是殆竭,已到強弩之末。
陸峰擔心她再戰下去,必定成為衆人的刀下肉泥,忙拔劍将與司纓纏鬥一起的豪傑格開。
“我留下來拖住她,你們快走。”
随後他又對司纓快速一語:“想知道四叔他們的真正死因就跟我來。”聲音未落,他轉身就朝懸崖的相反方向躍去。
四叔他們不是被大夥熏死的嗎?
司纓心頭一震,欲問清楚,那頭陸峰的身影已然飄遠,快看不見蹤影。司纓不再戀戰,急忙追了上去。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再走!”司纓的輕功極好,轉瞬便追出數丈的距離。
群衆被這突發狀況搞得一愣,爾後又紛紛道:“我去相助陸莊主。”
“我也去!”
寂遠大師不放心,想跟過去看看,卻被焚音師太以他身上有傷和這裡需要他坐鎮指揮為由,将其攔住,由他們代為前往。寂遠大師一眼就看出她身上有暗傷,并且不輕,自然也不贊成她去。
木清木虛兩位道長見焚音師太一介女流之輩都不懼生死,欲相助陸鋒,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去,拿起武器就請辭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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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一直将司纓引到懸崖的另一邊,直到前方再無路可走,這才停下來。
司纓腳剛沾地,就迫不及待地追問:“溫叢風,你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峰還未開口,前來相助的衆人就陸續趕到。
“與這魔頭還有什麼可說的,趕緊殺了她,下山去。”說話的是一位使雙刀的男子。此人雖是燕門堂的人,卻與昆侖派頗有淵源,他的母親與不久前才去世的前昆侖派掌門齊常遇,是同胞姐弟,因此他才有緣習得這昆侖派的落雁刀。
說起來這落雁刀也是昆侖派的絕技之一,輕易不傳人,不過齊常遇見自己的這位外甥對刀法這塊頗有天賦,并且左右手都能使,這才破例傳授他這套經過自己改良過的落雁刀法。
問話被打斷,司纓将滿腔怒火轉到男子身上:“在我面前你也敢使雙刀。”
話罷,隻用她腳下交錯,手腕一牽一引便将周屹手上的雙刀搶到自己的手上。随即手起刀落,一套淩厲的刀法如暴風驟雨般砍在周屹的身上。
刀光閃爍,周屹好歹也是排名榜上前五十名的高手,如今卻被砍得壓根沒有還手的份,隻覺司纓的身形如同幻影,耳邊不斷傳來的刀鋒破空之聲,甚為森瘆人。
衆人驚得一瞬間連呼吸都要停止。
“好、好快的刀法!”
“莫非這才是血羅刹的真正實力?”
惟有陸峰看着絕技頻出的司纓,眼中隻有無盡貪婪的深深迷戀。想當初第一次見面,他就是被司纓精湛幹練的身手,以及她在對戰時展露出來的那種自信,着迷和欽佩不已。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他依舊被她的魅力所迷。
與周屹私交甚好的幾位好友連忙出手相助,就連姗姗來遲的木清木虛兩位道長,也趕忙加入對戰行列。
其餘人見狀,紛紛揮劍而上。
可這些人湊起來都不是司纓的對手。司纓攻勢兇猛,一刀接過一刀,且招式不斷變化,詭秘莫測,幾乎每次出刀,刀鋒都必定沾上鮮血。
不一會兒,周屹和他的同伴都死在司纓的刀下。
木清木虛道長和其他人退得快,無性命之憂,但身上也多添了幾處傷口。
他們看了眼躺在血泊中同伴的屍體,心中既驚又震撼。萬萬沒想到司纓戰到現在,居然還有此等身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