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纓大吃一驚,足下輕點,急忙向後一縱,方才避過。
連宵緊追不舍,又施一劍,突然之間,一道淩厲的劍氣當空劈下,砍在他那一把劍上。
铮的一聲,兩股強大的渾厚内力碰撞在一起,雙方各被震得後退一步。
連宵看了眼手中還在微微震動的劍,有點意外竟然在上面看到一處缺口。連宵不自覺皺了皺眉頭,神情閃過一絲嫌棄。
左刑所用的玄鐵重劍,原本是連宵慣用之劍,兩年前左刑練成“赤練十殺”的第一式後找不到稱手的兵器,連宵便将玄鐵劍傳于他。
如今連宵手上用的這一把,名曰降影劍,雖說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劍,可劍身太輕,使用時姿式雖美,但霸氣不足,總歸不如玄鐵劍稱手。
盛明站在司纓的前面,望着連宵道:“連宗主,你的對手是我。”
聞聲,連宵這才擡眸看了他一眼,臉上透着不悅之色:“如此,就讓我領教一下你有什麼能耐。”
高手過招,往往以一招半式定輸赢,連宵不知對方深淺,一出手就盡了全力。而各派掌門之中,連宵的武功可是數一數二的,在高手排名譜上更是排名第九,盛明與之動手,自然也是全神貫注,全力以赴。
兩人的劍氣都太過恐怖,每次交手,除了比式劍法,同時還在比拼内力,大家都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他們淩厲的劍氣所傷。
慕強是人之天性,司纓的注意力不自覺被他們吸引了過去。她在旁邊看着他們對招拆招,正好奇這兩人誰的武功更厲害一點,忽然一道強勁的風聲便呼呼而來。
原來是徐建山見她落單,手中長劍一轉,呼叱着就朝她的後腦勺刺過去。
司纓察覺到危險,卻佯裝不知,暗中屈指成爪,運氣于指上,準備待對方再靠近一點,便回身一爪探向對方的心口位置,取其性命。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把軟劍淩空而來,直接将徐建山的劍撞開。
“叮——”
司纓聞聲回首,面露詫異之色。
接連兩次攻擊都遭人破壞,徐建山心中登時燒起一把火。可當他扭頭看清軟劍的主人,霎時更是怒火沖天。
隻因阻擋他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那位好女婿。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攔我?”徐建山長劍怒指來人。
陸峰縱身落地的同時,正好将反彈回來的軟劍接住,與另一柄長劍一塊拿在手上。
方才陸峰見司纓有危險,不經思考,手中的另一柄軟劍就脫手而出,試圖阻止别人傷害她。
如今回過神來,陸峰才驚覺自己剛剛的行為确實有點過于魯莽,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他與司纓之間的關系,極有可能并不是像他之前所說的那般簡單,屆時他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形象,便會毀于一旦。
不過他并不後悔。
陸峰腦中思緒飛轉,很快就給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合适的理由。他面不改色道:“今上要見她,她暫時不能死。”
司纓登時恍然大悟。
徐建山想起在陸家莊之時,陸峰當着他和寂遠大師之面,所說過的話,一時之間怒氣更盛:“你不會到現在,還在幫着那人做事吧?”
陸峰沉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見他這樣,徐建山立即就覺得自己猜對了:“難怪方才我就覺得你古古怪怪的,明明有多次下手的機會,卻反被妖女格擋開,原來你存的是這心意。”
徐建山隻當他是想帶司纓回去,向上面那位邀功,心中愈想愈氣,不由地叱道:“讓開,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過來,也阻止不了我報仇!”
言罷,他再度揮劍朝司纓疾攻。
司纓腳下一動,身子一歪,就像泥鳅一樣從他的身旁滑過去,同時運足全身内力一掌朝他的後背打去。
徐建山聽見掌風,下意識回劍格擋。
司纓幹脆棄掌成爪,朝徐建山抓去。
徐建山的反應也極快,瞬間兩人便拆了數招,不相上下。二十多年不見,司纓沒有想到徐建山的内力竟然深厚了這麼多。徐建山同樣未曾料到,司纓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纏。
他苦練劍法二十多年,已有大成,本以為終于可以争一争這高手排名譜上前十名的位置,結果這次與血羅刹交上手後,徐建山一下子又信心全無。
旁邊數名高手見還有空隙,手持利刃,朝司纓圍攻過去。
盛明一面與連宵對招,一面還要留心司纓這邊的情況,眼見她又被群豪包圍,當即朝另一邊喊了一聲:“小九,小十,你們過去保護血領主!”
被喚小九的莊舒湄,以及另一個手持雙刀的少年連忙應道:“是。”
連宵的“赤練十殺”劍勢十分霸道,盛明這一分神,就被連宵的急攻逼得連退數步,手臂也被淩厲的劍氣劃破一道深深的口子,血頃刻間就染紅了衣裳。
盛明低頭看了一眼,愈發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