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刑在一旁見了,忙将對手擊退,然後急步朝連宵跑過去。
“師父,我來對付他。”
聲音響起的同時,左刑已挺身擋在連宵的前面。
連宵卻道:“退下,你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雖然隻是交手數招,但能接得住他“赤練十殺”的人不多,這次高手值得連宵認真對待。
左刑語氣有點急:“我可以試一試。”
連宵懶得多言,再次強調:“退下。”
這次左刑不敢再逆他的意,隻是目光定定地看了盛明一眼後才往旁挪去。而盛明隻在他沖過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便沒再分給他任何一個眼神。
劍光起,原本相隔數丈遠的兩個人眨眼間便碰撞在一起。
一股無形的強大氣勁登時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強勁蕩開來,離他們近的人紛紛受到了影響。
氣勁還沒化去,兩人轉瞬又過了十幾招,而且愈打愈快。
到最後都沒人敢靠近他們,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的渾厚内力震傷。
就在此時,終于有人發現了山林間的異狀。
“怎麼回事,你們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有人指着不遠處的山邊:“你們看,好大的濃煙!”
大夥這才注意到不知從何時開始,四周已是濃煙彌漫,隐隐還能看到一點火光。
“這個方向……不會是從山下傳來的吧?”有人迅速做出判斷。
又有一人大驚失色地嚷道:“我知道了,血羅刹一定是打算放火燒山,就跟當年一樣!她想把我們都燒死在這裡,為她的族人報仇!”
“瘋子!”
“女魔頭就是女魔頭,過了這麼多年,手段依然歹毒!”
不少人叫嚷起來。
“難怪她方才說了那麼多話,一筆筆算着舊賬,原來是在拖延時間。”
“這樣看來,果真還有餘孽未死。”
木清木虛兩位道長聽到喧嚷聲,展開輕功到前面一探究竟,一落地就聽到衆人在議論,而滾滾濃煙不斷從山下的方向湧過來。煙霧很大,遠遠還能見到一點若隐若現的火光,看樣子這火應該已經燒到山腰的位置。
兩位道長相視一眼,心裡不覺緊張起來。
恰巧有人向他們欺近,是寂遠大師。
寂遠大師瞧了一眼這大股大股的濃煙,眉頭皺成一團:“這山上淨是枯木殘葉,照這火勢,隻怕不出一個時辰就會燒到山頂,我們得趕緊讓大家下山才行。”
木清道長道:“可下山隻有一條路,如今已被大火封住,怎麼下山?”
“以你我的輕功,想下山不是難事,問題是其他人。”寂遠大師看着遠處纏鬥在一起的群豪,眉頭愈皺愈緊。
隻是當他目光瞥過一道身影,寂遠大師忽然想到什麼。
“老衲怎麼把陸莊主給忘了,也許他有其他辦法。”寂遠大師呢喃完,身形已急速向那道身影奔過去。
陸峰同樣也發現了山間大火,正站在崖邊眺望。
不僅是他,大多數人都注意到從山下飄過來的濃煙,不斷有人朝崖邊的方向走來。
寂遠大師快步走到陸峰的面前,事态緊急,他連半句客套話都沒有,直接開口就問道:“陸施主,下山的道路已被大火封住,大夥要想全身而退,就隻能另辟蹊徑,不知陸施主可有其他法子下山?”
法子自然是有的,陸峰想到那條通往後山山腳的小徑,隻是這樣,司纓最後的一絲退路也沒了。
寂遠大師觀他情狀,就知他肯定有辦法,語氣不由地轉重道:“如今大半的江湖豪傑都在這山上,陸施主如果真有辦法,就請說出來,這也是大功德一件。”
陸峰看了眼司纓的方向,轉念一想,他若将人帶下山也算是間接解了阿纓目前之危。
這麼一想,陸峰的心态又變了。
他裝出一副經過慎重考慮的模樣,說道:“确實還有一條小道可直通山腳下,隻是崎岖難行,且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是否還可通行。”
寂遠大師甚喜:“不管能不能行,現今也隻能先試上一試。”
陸峰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分頭通知大家。”
除了七大門派和五大家族的人,其他人來此地,大多隻是想來撿個漏,卻不曾想損失這般慘重,如今又見大火燒山,濃煙彌漫,火勢甚猛,一下子頓生撤退之意。寂遠大師一開口,這些人大多出聲贊同。
秦生等人狼狽不堪地東躲西藏至今,見有下山的機會,紛紛探出頭來。
“大師,我們随您走。”秦生說完,便與幾位同伴縱身躍至寂遠大師身後。
與巨蟒鬥得正緊的幾位掌門聞聲,讓大家先走,他們負責斷後。
徐建山一下子就懵了,想起授自己命留在山腳下的兒子:“莫非徐洲出事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徐建山再也呆不住,更無心報仇,一心急着下山找兒子。
—
司纓計劃了許久才有今日這個局面,又怎能讓人輕易破壞。她從懷裡拿出血玉,高高地舉在半空。
“你們不是想要萬年蠱钰嗎?過來拿啊!”
人嘛,天生貪婪。
武林諸君一見司纓把萬年蠱钰拿出來,這時候哪還記得火勢旺不旺,是否需盡快下山,盡皆施展全力去争奪。
群豪一下子全部攻了過來,且個個氣勢洶洶,小九、小十身手再好,雙拳也難敵衆人,一不溜神身上又多添了幾處新傷,而司纓的身邊又圍滿了心懷歹念之人。
不過司纓的輕功在武林中可是數一數二的,追影步更是以詭谲輕靈著稱,配合着拈花佛衣手,隻要不是宗師級别的高手,都拿她沒辦法。
隻是她暗傷嚴重,身法已不如方才那般靈活多變,速度也慢了許多。群豪也注意到了,當即高喊“血羅刹快撐不住了,大家一舉抓住她”此類的話,截殺司纓的人一下子又多了許多。
司纓咬牙急閃,快速遊走在衆人之間。
眼見差不多了,她幹脆将血玉抛至空中,引他們自己去争奪。
果不其然,這些人的醜露嘴臉一下子盡露。
為了一塊血玉,連同門也相殘。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血玉是我的,血羅刹的武功也是我……”他話未說完,背後就中了一劍,萬年蠱钰再次落入他人手中。
隻是那人手還沒有捂熱,整隻手就被身邊的同門師兄弟砍了下來,男子痛呼一聲。
“啊——”
就這樣,血玉在這些人手中不斷被搶來搶去。每經過一人之手,下一刻必定就會聽到一聲慘叫,活像人間地獄。
“啊——”
焚音焚清兩位師太和幾位高僧都看呆看懵了,寂遠大師更是痛心不已。
“阿彌陀佛!”
他難過地念着佛号,試圖阻止大家自相殘殺,結果卻犯了人性大忌。大家以為他也是來搶奪萬年蠱钰的,趁他不備就一刀砍過去。
所幸寂遠大師早有防備,運勁于全身,那人一刀砍過來,寂遠大師不僅沒受傷,那人連人帶刀反倒被寂遠大師強勁的内力震飛出去。
萬年蠱钰掉落在地,寂遠大師彎腰拾起,剛出于慣性念了聲佛号,腰側就中了一劍。
寂遠大師登時色變,回頭一看,暗算自己的竟是自己門派中的一名弟子。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對方:“了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