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之前我不帶你去,是因為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保護你了。你要是覺得累,我們就慢慢走。”
司纓話鋒一轉:“不過你不要再說幫不了我這樣的話了,你把一身内功給了我,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應該是我多謝你才是。”
都說人老了就想要落葉歸根,或者将死之人也一樣,這幾年衛菱愈發想回狐崖領去看一看。她知道自己沒了這身内力,估計堅持不了多久,若是錯過這次的機會,隻怕此生就再無機會。
而能夠在狐崖領上死去,與四叔和憐姨他們葬在一起,可以說是她最後的心願了,因此衛菱拒絕不了司纓的提議,哪怕知道自己一定會成為他們的負擔,她也實在無法開口拒絕。
“……可要是耽誤了你們的計劃,那怎麼辦?”衛菱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司纓倒看得很開:“不用怎麼辦,此計不行,我們另尋他法就是了,又不是隻有此法可施。”
原嶺腦筋一轉,倒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他對司纓說道:“這樣吧,你把血玉給我,我扮成你的模樣,先走一步,把他們引過去。”
雖然之前他是很抗拒變成女人的樣子,可在陸家莊的時候,他不忍司纓涉險,最後還是為了她破例兩次。這一來二次,他對男扮女裝之事也沒那麼抗拒了。
司纓本來也有此打算,隻是知道原嶺不喜歡扮女裝,也就不想勉強他,不承想他倒自己先開口,司纓哪還有不應承的道理。
她馬上欣然應道:“行,那就先按你說的辦。”
兩人約定好,一個半月後,在狐崖領的山腳下見面。
原嶺知道司纓把時間安排得這麼寬裕,是擔心師父緊着趕路太累,身體會吃不消。不過現在天下英雄齊聚陸家莊,正在商量如何對付他們。那些正道人士向來話多,動作慢,等他們計劃好,再召集人馬前往狐崖領,估計最快也要一個多月,因此原嶺一點都不擔心。
見自己沒有誤了他們的計劃,衛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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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時間還挺充裕,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加上原嶺還有其他事情要先做準備,因此他當天就收拾好行禮,先出發了。
司纓擔心衛菱的身體,拖了兩日才出發。
剛好她也需要一點時間來習慣這一身内力。
不過司纓隻是換了一副軀殼,沒了内力,那些招式和武功心法都刻在她的腦海裡,因此她隻是勤加苦練了兩日,筋骨就十分活絡了,招式間的運轉也非常的自如。
但是武力方面,司纓還是大不如前。畢竟她現在這副身體是千金之軀,手力指力各方面的機能都不能跟她以前做慣粗活的身體相比,隻能靠日後勤加鍛煉,慢慢提升上去。是以如果不用内功,光用武力,司纓就很吃虧了。好在她的腳下功夫了得,又常用蠱蟲之術,倒彌補了這個不足。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兩日衛菱的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笑容也多了許多。司纓見狀,愈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之前司纓身體極差,每次出門,下人都需做足萬全準備。司纓被人伺候多了,自然多多少少也懂得該怎麼照顧病人。
開始衛菱也很擔心自己的身體,不知能否撐到狐崖領,後來見司纓忙上忙下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看起來頗有經曆,她也就漸漸寬了心。
司纓本來還想給衛菱找頂轎子,讓她舒服點,但這窮鄉僻壤的,想找匹馬都困難,何況是轎子。司纓隻能被迫打消這個念頭,從離這最近的石安鎮給衛菱雇了輛馬車。
不過真找到轎子,衛菱也不支持,這樣不僅耽誤趕路,也容易惹人注目。
馬車雖然不如轎子舒服,颠簸了些,但是勝在速度快,衛菱很滿意。
唯一讓衛菱不滿意的一件事,就是司纓最近變得太容易大驚小怪了。
每次隻要她露出一點不舒服的樣子,司纓就會馬上停下來,或找個地方休息,或輸點内力給她,讓她好受一點。
前者衛菱還能接受,後者她就不贊成了。
雖然司纓現在有她一身内力傍身,精力比以前充沛許多,但衛菱也不想司纓為了自己,如此消耗體力。不值得。那樣的話,她甯願不回狐崖領。
司纓不知衛菱心思,但擔心她情緒激動會影響到病情,故而衛菱隻要闆起臉提出要求,一般司纓都會答應。更何況隻是這種小事,司纓猶豫了一下,便遂了她心願。
就這樣走了幾日,兩人陸陸續續遇到一些武林中人,也從這些人的口中聽聞了一些事。
大概就是血羅刹最近頻頻出現,作案罪罪,有俠士見血羅刹一路往狐崖領的方向而去,于是便傳訊給寂遠大師。這會兒武林各派正召集人手,準備攻上狐崖領,找血羅刹要解藥。
二十三年前的曆史,二十三年後的今天,再次重演。
司纓見一切都按計劃進行,頗為順利,心情也難得不錯起來。
如此又走了半個月,終于在某一天的晌午到達武扶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