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嶺尋思道:“也是,與七大門派和五大家族作對,等于就是與整個正道武林為敵。先不說他們打不打得過人家,就算打得過,最後也會成為過街老鼠,這江湖再無他們的容身之地。是以依附七大門派和五大家族,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司纓笃定道:“如果他們不想死,還想在這個江湖上立足,這是必然的結果。”
原嶺無所謂道:“反正我們原先的計劃,就是借他們之口,将‘你’的行蹤傳布出去,如今目的已達成,管他們要依附誰,屆時等他們所有人到齊,你再催動蝕魂蠱之毒,我們照樣可以将他們一窩蜂端了。”
司纓沉默片刻,方才說道:“他們中的不是蝕魂蠱之毒,而是被我喂了赤炎毒汁的一種普通屍蠱。”
“什麼,不是蝕魂蠱?那你為何不拿蝕魂蠱對付他們?”原嶺話未經腦,就脫口而出。
司纓瞠目而視:“你以為蝕魂蠱那麼好練?練這東西的難度就跟練蠱王差不多,我現在沒時間,也沒辦法找到合适的蠱蟲。”
“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很快就會露餡?”原嶺不免擔心起來。
“那倒也不至于。”司纓安撫他。“赤炎毒汁的藥性一旦發作起來,和蝕魂蠱的症狀極其相似,隻有對這兩種蠱毒非常熟悉的人才能分辨出來,以那些人的腦子還沒這個能力。”
“寂空也許有這個本事,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到時也許我們的事都已經辦成了。”司纓續道。
“原來如此。”原嶺一臉恍然。“我就說嘛,既然他們都中了你的蝕魂蠱,你直接将他們的命收走就是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司纓回憶往事,無比氣惱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以我以前的身體,操控那麼多蠱蟲自然沒有問題,但我現在既無武功又沒内力,身體還這麼虛弱,勉強殺一兩人還可以,再多根本就不可能。”
原嶺微懵:“可你之前在少林寺的時候,不是異常神勇的嗎?怎麼這會兒又不行了?”
司纓也不怕告訴他:“赤炎毒汁有迷惑心智、激發兇性之效,服食到一定的份量,還會理智全失,發癫發狂至死,并且傳染性極強。”
“我把赤炎毒汁和蠱蟲混合在動物的屍體裡,讓那隻黑熊和蝠群吃下。那個時候各大門派的人已經相繼中了我的化功散,沒有了内力。我隻需要用哨聲喚醒黑熊和蝠群體内的蠱蟲,将它們的兇性全部激發出來,讓它們去對付各大門派即可。”
原嶺想到那天晚上,跟蹤容山到後山的事。原來當時容雲是給那隻黑熊和蝠群下藥去了。
當時他見黑熊和蝠群出現在寺裡,發狂地攻擊大家。原嶺就料想這兩件事很可能有聯系,甚至與司纓有關。
他本來想等事情結束後,找司纓問清楚,沒承想在達摩殿就先跟陸峰翻了臉,還因此狼狽逃下山。再後來他又忘了,一直到現在。
“所以那晚我看似厲害,實際上全是赤炎毒汁的功勞,我壓根沒出多少力。可現在他們的化功散已解,體内的毒素也被寂空解了大半,我就算把蠱蟲喚醒,想殺他們也沒那麼容易,再者我身體也不允許。”
難怪剛剛那兩個人是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死,沒有像在少林寺時那樣發癫發狂。原嶺本來心裡還有些納悶,現下全明白了。
“不過那個時候幸好有你給的聚元丹撐着,否則我可能撐不到最後。”說到這裡,司纓滿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原嶺見她這段時間臉色就一直沒好過,師父給她的聚元丹更被她當飯吃,就知道她内裡估計已經掏空了。
是以方才隻是站在柱子後面催動那些人體内的蠱蟲,她就已經有些吃不消。
不過司纓性情倔強,有事總是自己扛,她不說,原嶺也就不挑破。
想到這裡,原嶺無比慶幸之前見她身體不好,把身上的聚元丹給了她。同時又無比後悔,怎麼當時沒有把全部的聚元丹給她,還給自己留了幾粒。
也許……也許有了那幾粒聚元丹相助,司纓的身體現在不至于破敗成這樣。
不過想歸想,惱歸惱,後悔歸後悔,原嶺心裡還是明白,除非司纓現在停下來,不再想着報複的事,而是找個地方好好呆着,慢慢調養幾年,或許她這副身體還能好起來,否則吃再多的補藥好藥也隻是杯水車薪。
“這赤炎毒汁果然可怕,可惜那晚沒能将他們全部毒死。”原嶺甚為遺憾。
司纓也覺得可惜,不過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下次準備得充足一點就是。好在人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隻要這些人還心存一絲貪念,他們就還有機會。
她冷着聲道:“現在隻等七大門派和五大家族的人收到消息,我們就可以開始下一步行動。”
兩人又說了幾句,樓下就陸陸續續有人上來後。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兩人趕緊噤了聲。
那些人被司纓和原嶺修理了一頓,這會兒嘴裡正不幹淨,邊走邊罵罵咧咧,卻又懼于血羅刹的威懾,不敢罵大聲,着實又可恨又可笑。
司纓暗暗聽着,将罵她之人,一個個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