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原嶺與司纓兩人終于遲遲趕到十裡坡。
這一路上,司纓因舟車勞頓生過兩次小病。不過好在原嶺手上有聚元丹,這靈藥一顆下去,司纓第二天便能活蹦亂跳地下床了。
當司纓看到原嶺掏出一個白色小藥瓶,倒出一粒聚元丹,司纓看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透着鄙視。
原嶺臉皮厚,權當看不見。
面對司纓的冷嘲熱諷,他也隻道:行走江湖,當然得給自己留一手了。
其實是原嶺見司纓轉手就把自己給她的聚元丹塞進陸離的肚子,心裡不高興,就謊稱聚元丹已經沒有了。要知道這靈藥制作不易,他才不想白白便宜了陸離那小子。
司纓豈會不知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因此隻是故意在嘴上嫌棄了他幾句,倒沒真的往心裡去。
十裡坡是一座山谷,四面山峰環繞,中有一條小溪橫穿,溪水潺潺。
如今正值盛夏,風裡帶着熱浪,可是一踏入山谷,司纓能感覺得到四周涼快了許多。
不過随着兩人愈往裡走,周圍景物也愈發的荒涼,幾乎可以用人煙絕迹來形容。
兩人在僻靜的山道左拐右拐,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才終于在一堆亂草中看到半塊豎着的界碑,上面刻着“十裡”二字,至于那個“坡”字,已經完全紮進土裡,半點筆畫都看不見。
原嶺的臉上露出燦亮的笑意:“到了,我家就在前面,隻要翻過這個山坡就到了。”
司纓瞧了一眼不花兩個時辰是不可能走得過去的山坡,嘴角微微一抽。
……這特麼,也叫快到了?
她好想抽眼前這個人一頓!
當然,這換成以前的她,用輕功也不過是一柱香的事情。
想到這裡,司纓就忍不住想歎氣,好懷念當初那個可以飛檐走壁、來去自如的自己。
可能是察覺到司纓的小心思,原嶺忽地道:“我用輕功帶你?”
能不用走的,司纓當然樂得不用自己走了,兩隻眼睛當即笑彎了起來,拱手一禮:“那就麻煩原少俠了。”
原嶺見她眉眼間帶着幾絲俏皮,不覺有些心動,大手往她腰間一帶,就施展輕功将人帶了起來。
山林幽深,枝桠亂竄,到處都有枝蔓纏繞。
原嶺的輕功非常絕妙,雖然還帶着一人,但每次提氣縱躍還是能躍出兩丈之遠,并且還很穩定。
不多時,方才還讓司纓有些腿軟的山頭已經成功被他們抛在身後。
司纓也總算看到一點煙火氣。
這裡以前應該是個小村莊,房子以石土砌造。此時天色漸晚,殘陽如火,已有一兩戶人家開始在準備晚飯,遠遠望過去,炊煙袅袅。
原嶺一落地,司纓就徑直朝那幾間石屋走去。
原嶺見氣氛正好,本還想跟他親昵一下,培養培養感情,誰知道司纓溜得那麼快,原嶺一時間都呆住了。
司纓走了幾步,見原嶺還杵在原地發着呆,不由地回頭問道:“怎麼不走了?”
手上的餘溫仿佛還在,原嶺垂眸,不自覺笑了下,将手輕輕握住。
“走,就在前面,我帶你去。”原嶺繞過去她,走到前面帶路,下意識忽略心中湧起的那一絲失落。
才走到第一間石屋,剛好有一個村婦出來倒馊水,她趁着擡手抹汗的空隙,跟原嶺打招呼:“原嶺,你回來了。”
原嶺笑着走過去:“是啊,張嬸。”
村婦站直身子,邊用一隻手捶腰,邊問道:“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害你師父天天念叨,就擔心你在外頭被人欺負了。”
原嶺得瑟道:“就我這身手,我不欺負别人就算不錯了,怎麼可能被别人欺負?我師父就是心疼我,愛瞎操心。”
“可不是,我也覺得你師父就是瞎操心。”張嬸說完,終于注意到原嶺身邊還站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眼睛立時睜得大大得。“原嶺,這位姑娘是……?”
原嶺馬上介紹:“哦,她是我朋友,跟着我回來玩幾天的。”
“朋友啊……”張嬸看着司纓的目光帶着幾分審視,最後又笑得頗為深意。“不錯,不錯……”
接着,張嬸到原嶺拽到一旁,小聲說道:“這女娃長得不錯,賊漂亮的,正好可以讨來做媳婦。”說着,又瞧了司纓一眼,愈看愈滿意。“許了人家沒有?”
司纓聳起耳朵想聽他們說什麼,不過他們說得特别小聲,司纓隐隐隻聽見“不錯”、“正好”、“沒有”這樣的詞,串連起來也弄不明白什麼意思。
原嶺本來想說有的,但一張嘴,方才司纓沖着他笑的甜美樣子在他心裡頭閃過,他話鋒一轉,便道:“還不清楚,應是沒有。”
張嬸一聽,臉上登時笑成了一朵花,沖着他的肩膀就用力拍了一下:“你小子豔福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