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這名方才還氣勢兇悍的巨人幫弟子,如今滿頭冷汗,臉色慘白,身子因承受不了這劇痛而不停抽搐着,宛如一個半死的廢人,不由地紛紛在心裡顫巍巍地想着:這些人果真都是瘋子!瘋子!毫無人性!
關二娘更是驚出一身汗來,心想幸好之前秦生拉得快,否則這會兒斷一臂的人興許是她。
關二娘根本就沒有想過,她的目的與巨人幫的故意挑釁惹事不同,隻覺得正道中人輔車相依。
南明高僧和寂空相視一眼,搖首歎了口氣後,轉身走回高台。
不過經此一鬧,倒無人再敢悖言亂辭。
沉默片刻後,徐建山繼而問道:“下藥的人沒找到,那出現在苗家的刺客,到底是奔萬年蠱钰去的?還是奔着苗家去的?”
方才群雄的議論聲,徐建山盡收耳畔。原本他跟其他人一樣,以為這刺客是奔着主人家去的,不承想真相竟是這個。
這麼一想,那塊萬年蠱钰确實很重要,必須找到才行。
“自是為了萬年蠱钰。”事到如今,陸離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
徐建山尋思道:“也就是說,混進苗家之人并不知道萬年蠱钰在這之前就已經被盜了。他與盜玉之人明顯不是一路的。”
陸離沉吟道:“按我們這一路上遇到的埋伏,打萬年蠱钰主意的起碼有二、三撥人。而且這些人個武功不俗,能看得出來背後指使他們之人,定然也不簡單。”
說這話時,陸離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了連宵和趙桓各一眼。
隻見連宵、趙桓神色平靜,都在認真地聽他講話。
虹炎注意到陸離的視線,也朝連宵的方向望過去,他先是蹙眉,後不知想到什麼,又氣憤地轉過頭去,不再看連宵一眼。
倒是連宵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在虹炎轉過去的同時,也轉過頭來。
他看着對方的後腦勺,原來喜怒不顯的臉上,慢慢染上了一絲溫度。
不過,也僅是一瞬間的事。
徐建山望向苗正儒:“此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不知苗宗主是否已經查到那名刺客的身份?或者有其他新的進展?”
苗正儒又是一聲歎息,滿是遺憾道:“沒有。”
群雄聽到他一成不變的回答,又結合他那晚貪生怕死的種種表現,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聲:廢物。
苗一菲看到衆人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之色,心裡甚是痛快,隻覺憋在心口多年的那口惡氣總算有人替她出了。
徐建山蹙眉道:“都沒有線索,那這件事我們就算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那倒不見得。”司纓忽然開口。
“纓纓你有辦法?”陸離詫異。“那你之前怎麼不早說。”
司纓幽幽道:“我不是想着一塊破玉而已,丢了就丢了,反正我們王府的寶貝多得是,不缺這一塊。現在聽你們這麼一說,這塊玉好像對你們還挺重要的,自然就想幫你們找回來了。”
言畢,似乎怕他不信,這才又不大自在地低聲補了句:“好吧,我就隻是想幫你而已。别人怎樣,我才不管呢。”
破玉?
群衆被她的話驚得一抖,心想果然是朝廷的郡主,财大氣粗。
陸離聽到她的嘀咕,雙目微微一閃,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道:“那你說說看。”
司纓沉吟了下後才道:“苗府那夜,你們與那個黑衣人交手的時候我就注意,那黑衣人頻使暗器,除了不是你們仨的對手以外,他主要的目的,是意在隐藏自己的武功。”
陸離:“不錯,這點我也注意到了。”
“還有一點,他慣使的應該是長劍,而不是雙刃才對。”司纓邊說邊陷入回憶裡。“雖然他當時使用的是雙刃,但後來我仔細一想,他出劍的方式有點奇怪,慣用右手,左手如同虛設,所以那對袖劍應該隻是他用來迷惑我們的障眼法。”
司纓對武學的見解,這幾日大家就已經深刻地領教過了,因此沒人質疑她的話。
何俞是用劍高手,他回想了一下當晚的情景,意外發現好像真被郡主說中了。他看着的司纓的目光,不由地多添了幾分佩服。
陸離也道:“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徐建山若有所思道:“隻有一出手就會露出破綻,讓人猜到他的身份,才需要費盡心思去刻意隐瞞自己的武功。”
司纓極度不想接徐建山的話,還忍了又忍,還是暗暗磨着牙道:“我也是這麼猜測的,所以我想那個人極有可能也是當日前來參加苗賀壽宴的賓客。”
雖然司纓的推敲有根有據,但秦靈還是見不得司纓好,因此挑着刺說道:“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是當天前去給苗老爺子祝賀的人那麼多,名門正派、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們也沒辦法猜出來是何人所為,總不能照着請貼上的名單,一個個找過去吧?就算找過去,你又怎麼知道對方是否就是你要找的人?”
她一連串提出多個問題,把衆人聽得心裡又隐隐擔憂起來。
“秦姑娘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