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高僧瞧了她一眼後,平靜移開視線。
司纓:“……”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司纓總覺得南明高僧看她的這一眼有點撲朔迷離,很不對勁。
莫非……他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司纓忐忑不安地觀察了他一會兒,見南明高僧并無其他動作,好像沒有認出她來,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眼見雙方就要吵起來,寂遠大師也十分無奈,隻得站出來主持公道:“阿彌陀佛,各位還請稍安勿躁,先聽老衲一言。”
寂遠大師發言,群雄自當給足面子,紛紛道:“大師,請說。”
“對啊,大師,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待人聲靜一些,寂遠大師這才繼續說道:“雖說佛法無邊,但鬼魂之說,自古隻活在民間傳說裡,也無人知其真假。老衲倒覺得劉幫主之言,也并非全無道理。昨日血羅刹現身,我們隻聞其聲,卻未見其人,确實不好判斷她的真假性。倘若真是她本尊,是人也好,是化身厲鬼回來索命也罷,為何不敢讓我們得見真容?”
寂遠大師所指的劉幫主,便是方才第一個站出來否定鬼魂之說之人。他雖說隻是一個小幫派的幫主,但為人勤勉忠厚、行俠好義,性子雖然急躁了點,在江湖上人緣還算不錯。
“确實如此。”
“大師所言甚是。”
“那依大師所見,這事應當如何處理?”
寂遠大師說道:“依老衲之見,這事我們不妨從菩陀婆入手。”
群雄不解其意:“菩陀婆?”
寂遠大師緩緩颔首:“不錯。苗老宗主死後,苗家曾調查過,殺害苗老宗主的兇手很有可能與菩陀婆有關系。而苗老宗主當時的死法,也與血羅刹殺人的習慣相似,因此老衲認為,在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之前,或者可以從這條線索查起。也許這個菩陀婆,還是個關鍵。”
群雄聽完寂遠大師的分析,心中也頗為贊同他的猜測。
“可是這菩陀婆早已消失多年,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我們要想找到她,豈不是難于登天?”
“難歸難,和厲鬼相比,找人總會簡單一些吧?”
“那倒也是。”
有人朝苗正儒望過去:“敢問苗宗主,你們苗家可找到菩陀婆?”
苗正儒歎息一聲:“說來慚愧,我們這段時間倒是派出去不少弟子,去找尋菩陀婆的下落,隻是至今都毫無發現。”
“這樣啊,那就不好辦了。”有人開始喪氣。
寂遠大師說道:“有志者事竟成,隻要大家同心協力,老衲相信隻要菩陀婆還在這世上,就一定能把她找出來。”
另一人道:“大師說得對,一個人的能力很有限,可如果我們結合整個江湖武林的力量,我就不信還會找不到人!
“沒錯,就算是死了,掘地三尺我們都能把她挖出來!”
“那就聽大師的,先找菩陀婆,再找解藥!”
衆人霎時又恢複了信心。
寂遠大師見大部分的人已經将他的話聽進耳裡,便象征性詢問了各派掌門的意見,大部分的人都以寂遠大師馬首是瞻。
值此之際,那位劉幫主又道:“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有件事,在下不吐不快。”
寂遠大師道:“劉幫主但說無妨。”
那位劉幫主卻轉頭望向陸峰,他先是抱拳一禮,這才開口說道:“敢問陸莊主,你們陸家莊是不是有一塊萬年蠱钰?”
此言一出,群雄一陣驚詫。
“萬年蠱钰?這是什麼東西?是一塊玉嗎?”年輕一輩,或者閱曆淺的,大多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年長一點的、或者稍有閱曆的,登時大為詫異:“萬年蠱钰?你說的可是血羅刹的随身之物,她常常佩戴在身上的那塊血玉?”
“不錯,我要問的就是這塊血玉。”劉幫主颔首,目光始終落在陸峰的身上。“那夜我們受困于達摩殿,我親眼看到陸莊主與一少俠發生争執,那位少俠還提到一塊萬年蠱钰。因此我很好奇,這位少年提到的萬年蠱钰,可是血羅刹的随身之物?”
這位劉幫主的年紀還要比徐建山大上幾歲,當年那一戰,他也有幸參加,并且存活下來。因此他對血羅刹的事情,知道得也比較多。
有人向他發出提問:“劉兄,你當真聽清楚那位少俠說的是萬年蠱钰?”
劉幫主嘴角含譏:“我不止聽得很清楚,我還聽到那位少俠說,陸莊主為了得到這塊萬年蠱钰,可是煞費苦心專門安排了一樁親事。”
陸家莊這幾年操辦過的親事,也就那一樁,就是他們陸少莊主與淮南王愛女司纓郡主的親事。這事當時甚至轟動了大半個江湖武林,在場各位還有不少親自前往祝賀,印象深刻。因此連宵隻需稍微一提,大家就想到他所指何事。
隻是令衆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樁親事的背後,陸家藏的竟然是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