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豫向來心直口快,不耐煩道:“說了半天,你們也沒說内力還能不能恢複,就不能痛快一點,直接給一句準話嗎?”
那幾名弟子又商量了一陣,其中一位較為年長的開口說道:“隻要服下解藥,應該就可以恢複的。”
曹青豫極為煩躁:“可剛才你們也都說了,鬼抄手已經死了近百年,屍骨早已化成了灰,我們去哪兒弄解藥?”
那人又道:“我記得少林寺的藏經閣有一份鬼抄手的手劄,裡面應該有記載化功散的解法,等我們出去後,拿到那份手劄,自然就能為幾位宗主、掌門配制解藥。”
衆人一聽内力有望恢複,繃緊了半天的心情,終于稍微放松下來。
苗正儒喜道:“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想辦法出去。”
曹青豫忍不住潑他冷水:“那些東西就堵在門口,我們現在大部分的人内力全失,還有這麼多受傷的弟子,你倒先說說,要怎麼出去?”
他一出口,倒是把苗正儒難住了:“這……大師讓我們退到這裡,心裡想必是有其他計劃吧?”
經他一提醒,衆人這才想起來,寂遠大師剛剛還被一名點蒼派的弟子咬傷了,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連忙上前關心一下。
“大師,怎樣了?”
了善、了悟,還有幾位少林弟子圍在寂遠大師的身邊,滿臉擔心之色。見各派掌門走過來,紛紛讓出位置。
寂遠大師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臉上布滿一層黑氣,唇無血色,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表情痛苦,顯然他正在努力壓抑體内之毒。
隻可惜他現在内力盡失,估計再怎麼壓抑,也隻是徒勞。
苗正儒轉念想到被咬過之人都會發狂,趕忙把那幾位懂醫術的弟子喊過來:“大師也被那些毒物咬傷了,你們快過來幫大師看看。”
那幾位懂醫術的弟子緊忙上前,一個個輪着幫寂遠大師探脈。
隻見寂遠大師脈象散亂之中又透着波濤洶湧,時快時慢,時浮時沉,似有一個強勁之力直往腦上方沖去,欲破禁而出,甚是奇怪。很明顯,若是寂遠大師壓抑不住這體内的異狀,他最後也會變得跟那些發了狂的弟子一樣,理性全失。
而普天之下,他們隻知道有一種蠱毒能使一個好好的正常人變成這樣。
那幾位弟子臉上紛紛露出一副匪夷所思之色,又找了幾個受傷的弟子把脈,結果情況相一緻。
苗正儒見他們把了半天的脈,神色古怪又一直不開口,心中不免着急起來:“到底怎麼樣,你們倒是說啊。”
先前說話的那位弟子看着徐建山結結巴巴道:“寂遠大師和各位師兄弟所中之毒,極有可能是……是、是……”
徐建山被他看得甚煩,不悅道:“你看我作甚,有話直說。”
那位弟子吞了吞口水,這才移開目光,将後面的話說出來:“……是、是血羅刹用來控制傀儡童子軍的蝕魂蠱……”
衆人猛抽了一口涼氣,這才明白他為何要去看徐建山,估計是擔心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手裡的劍劈成兩半。
徐建山也意識到了,不自禁握緊手中劍柄:“你确定?”
那名弟子見他動了,吓得趕緊往其他弟子的身後一躲,半天都不敢探出頭來,深怕徐建山一個激動,當真一劍把自己劈了。
“應、應該不會有錯。”就連回答,都躲在别人背後回答。
徐建山:“……”
“那如果隻是被抓傷,不是被咬傷,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理性盡失,如鬼如獸嗎?”齊常遇忽然問道。
“按理說,會。”回答的是另一名懂醫術的弟子。“那些毒物全身都是毒,被它們抓傷,肯定也會中毒。”
曹青豫回頭望向齊常遇:“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好奇。”齊常遇收緊了放在後面的手,骨節都泛起了白。
曹青豫本來還想取笑他是不是怕了,但見他臉色難看,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時間也沒了開玩笑的興緻。
大殿登時陷入一陣詭異的靜谧之中,隻有外頭不斷傳來黑熊不停歇的撞門聲,以及那些毒物窸窸窣窣的啃咬聲。
大家下意識望向那些被毒物咬傷的弟子,隻見他們此時一個個聳拉着腦袋,或倚或躺在地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後悔把他們帶進來了。
雖然說在進來之前,大家就已經知道他們中毒了,可是沒人想過,他們所中之毒居然會是這麼毒辣。
當年血羅刹用蝕魂蠱控制了一大批孩童,把他們練成人人懼怕的傀儡童子軍。血羅刹死後,有人想把傀儡童子軍的屍體帶回去研究,但是寂遠大師覺得這種做太過殘忍,死者已矣,便讓人一把火将屍體都燒了。是以到現在大家也不知道這蝕魂蠱是怎麼回事,等于說此毒目前是無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