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纓“哦”了一聲。
陸離忽地握着她的手說:“我後來同意那小子跟着,也是擔心如果這夥人真是京衛司派來的,那我們勢單力薄,隻怕抵擋不住。”
司纓對京衛司并不了解,但看到陸離這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便知道這些人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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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原嶺和容雲就領着兩個轎夫回來。
折騰了這麼久,衆人這才按之前就計劃好的,兵分兩路,各自出發。
司纓還沒有坐過這種涼轎,十分稀奇,一上去就不想下來了。
原嶺見她心情不錯,把馬兒騎到她的身邊:“怎麼樣,還喜歡嗎?”
司纓的手搭在涼轎的扶把上,毫不吝啬地誇道:“不錯,不錯,你這事辦得可以啊。”
“賞。”司纓空手做了個抛物動作。
原嶺戲精上身,裝模作樣做了一個接物動作,嘴上還來一句:“謝主子賞。”
瞬間把司纓逗樂了。
她想起自己前世何等的風光,有幾次扮成男子去勾欄尋歡作樂,不就是如此場景?
司纓想着想着,手往原嶺的下巴輕佻一勾,噙笑道:“真乖。”
陸離騎着馬在後面看到,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兩隻腳往馬肚上一夾,馭馬上前,單手捏着司纓的臉頰就強行把她的頭給轉過來。
陸離臉色陰郁,咬牙切齒道:“主子,山路颠,還是要認真坐好。”
司纓的臉頰被他掐得有點疼,本來有點生氣,但是看到陸離眼中閃爍着的怒火,她立馬就焉了,委屈兮兮又不甘地“哦”了一聲。
原嶺嗤的一聲,剛想開口,忽地身旁何俞馭馬過來,說是有事情請教他。
原嶺當然知道對方這哪是有事要請教他,分明是故意不讓他跟司纓說話,但這才剛剛上路了,原嶺也不想跟他們把關系鬧得太僵,隻能馭着馬兒跟何俞走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至于聊什麼,原嶺左耳進,右耳出,聊完就全忘了。
晚上住店,為了扮得像一點,陸離單獨給司纓開了一間房,并讓店小二打些熱水送到房間給她擦身子。
司纓全身都是傷口,雖然上了藥,已經好多了,也不怎麼疼,但總歸還沒好全,不能碰水,還得繼續擦上藥。
這些小傷換成上輩子那會兒,司纓才懶得管呢,但這輩子不行,她現在這副身體太柔弱了,要是放着不好好處理,不但不會好,還會引起其他毛病。
司纓把前面擦好後,還在想後背該怎麼辦,正傷腦筋之際,陸離便過來了。
司纓匆匆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去開門。
“你怎麼過來了?”
陸離瞧了眼屋内的情況,見擱在熱水盆邊緣的臉帕還在滴水,桌上拆下來的白布還帶着絲絲血迹,司纓身上的衣裳穿得也不怎麼整齊,便知道她剛剛是在處理傷口。
“我是來幫你上藥的。”
陸離說完就擡腳進屋,一點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司纓。
“啊?”司纓反應過來,這人已經開始拿着臉帕蘸水。
陸離見她杵在門邊一動不動,還不進屋,不禁笑着催促:“還不快過來。”
司纓尴尬不已,臉開始不自覺發燙:“那個,我自己來就好……”
陸離本來隻是單純想過來幫她上藥,心無雜念,可是此時此刻見到她這副樣子,心神忍不住也開始有點激蕩起來。
他眯起眼,細細打量了她片刻後,才站起來把人拉進來,并關上門。
“瞧你這副樣子,該不會是防着我……怕我把你給吃了吧?”陸離故意靠在司纓耳邊說話,聲音輕輕柔柔,卻又纏纏綿綿。
司纓的心跳聲頓時又怦怦怦作響。
吃?
司纓以前也是見過一些世面,幾乎是刹那間就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當即臉紅得就像煮熟的螃蟹。不過氣勢上,她還是不願服輸,微昂着下巴,挑釁般壞笑道:“我身上淨是傷口,那也得你下得了嘴。”
陸離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當即苦笑道:“确實舍不得。”
他将臉帕的水擰幹,放在一旁,然後就要去扯她的衣服:“先讓我看看傷口恢複得怎麼樣。”
司纓大驚,抓緊衣服就趕緊往後退開一大步,像防狼似地防着他:“不用看,都已經好了。”
陸離驚道:“好了?”
“對,已經愈合了。”司纓深怕他不信,又強調了一次。“本來就隻是皮外傷,你們又是一陣内服外敷,雖然才一天,但是大部分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估計再有三四天就能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