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知道這會兒同夥也自顧不暇,臉上難得染上一點懼意。她拼着一隻手臂被廢的危險,徒手接下朝她射過來的第二支利箭。與她事先所預想的一樣,那支箭穿過她的手心和肩胛,又深深紮入她後方的牆壁之中。
“秀秀”痛得發生一聲慘叫,但好在她的犧牲沒有白費,本該射進她心窩的箭,被她硬轉了個方向,隻是紮進肩胛了。
但是繼而飛來的第三支,“秀秀”已經沒時間、也沒辦法再躲,隻能眼睜睜看着它即将射穿自己的身體。
電光火石間,一道身影快速奔來,替她擋下這一箭。
“秀秀”内心震動不已,終于喊出這個事事以她為中心、心悅自己已久的男子的名字:“陸甯!”
男子這一箭正中要害,想張口回她,吐出來的卻是鮮血。
他自知自己将命不久矣,一邊擡起彎刀,一邊忙喝其他人:“帶她走!”
其他蒙面黑衣人聽到他的命令,忙跑來救人,強行就要将“秀秀”帶走。
“秀秀”此時已是冷汗涔涔,已快要暈厥過去,但她的目光還是鎖定在陸甯身上:“陸甯——”
隻是她一開口,話就被男子打斷。
陸甯忍着吐血的沖動,艱難道:“你們先走,我斷後。”
他聲音未落,便見又有三支利箭從廟外的暗處射來。
陸甯牙一咬,擡刀擋箭,隻是以他現在的狀态,連一箭都擋不了,瞬間就被刺成馬蜂窩。“秀秀”被走前看到這最後一眼,目瞪欲裂,整個人都快瘋了。
“陸甯!!!”
隐藏在暗處的人,目前看起來像友多過像敵,但陸離等人也不敢大意,“秀秀”剛撤退,何俞和何容就立即挺身擋在陸離和司纓身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屋外暗處。
陸離一心全系在司纓的身上,哪還顧得上其他,緊忙朝司纓跑過去。
一同撲過去的還有夏淩:“郡主,郡主,你怎麼樣了?”
方才司纓連帶被甩出去後,就一直趴在地上不動彈,也不知是死是活,吓得陸離把她翻過來時,手都是抖的。
“……纓纓?”
陸離先是被司纓身上的那一身血迹弄得心疼不已,後又被她額頭的一片血迹弄得一陣膽戰心跳,最後見她眉頭微皺,鼻翼微動,有呼吸進出,這才真正放寬了心。
“纓纓??”陸離嘗試把司纓叫醒。
司纓迷迷糊糊之際聽到有人叫她,這才勉強睜開眼:“……阿離?”
陸離狠狠将她抱住,失而複得備感珍惜的細吻一個個落在她的額頭上:“别怕,已經沒事了,我現在就救你出來。”
陸離徒手想将捆着她的西域血蠶絲解開,但這東西堅韌無比,陸離灌入内力一掙,都不能将它掙開。
這時,屋外幽幽走進一個人:“我來吧。”
何俞全神戒備地看着對方:“你是什麼人?”
夏淩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人:“咦,是你!”
何俞回頭望向夏淩:“你認得他?”
夏淩掃了司纓一眼,不知該怎麼介紹對方和郡主之間的關系才合适,但見陸離和容雲、何俞幾人都在等她的話,隻得開口說道:“哦,他是郡主的朋友。”
“朋友?”陸離微訝。
别說陸離驚訝,就連何俞也感到意外。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郡主,怎麼會有這種武功高強的朋友。這人一看,就是個江湖中人。
夏淩怕他們不信,把容雲也扯下水:“對啊,這人容雲也見過。”
容雲初見這人時還覺得眼熟,現今聽到夏淩說自己見過,仔細一想,當真讓他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對方。隻是當時他跟郡主看起來好像并不是朋友關系,而且這段時間,中間又發生過什麼他所不知道的嗎?
容雲心中疑惑叢生,面上卻不露聲色,在夏淩期許的目光中,最後模糊兩可地應了一聲:“嗯,見過。”
何俞和陸離神色這才稍松。
原嶺笑着朝他們走了過去,話卻是沖夏淩去的:“還是小夏淩念舊,果然沒白疼你。”
夏淩一臉問号,心道:你什麼時候疼我了?
那頭容雲聽了他如此輕佻的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着原嶺的目光多了幾分警惕。
原嶺察覺到容雲忽然的敵意,卻不當一回事,而是走到陸離的跟前,對他說道:“這西域血蠶絲我能解。”
陸離剛想起身讓開,忽然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似曾相識的味道令他全身一僵,望着原嶺的瞳眸随之一震。
因為陸離想起來,當日司纓從望月樓回來,身上沾染上别的男子的味道,就是這人身上的這種味道。
也就是說,當日司纓和這個人見過面,并且舉動親密,身上才會沾到這人的味道。
想通了這一點後,陸離臉色變了幾變,看着原嶺的目光跟容雲一樣,也帶着幾分敵意,甚至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