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句:“可是血玉不是已經被他們偷走了嗎?怎麼又……”她說着說着,見大家都轉頭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個傻子,吓得她趕緊噤了聲,臉頰熱紅起來。
容雲笑吟吟地看着她。
司纓忍俊不禁:“我的傻姑娘,又不是隻有一撥人在打我這塊血玉的主意。你忘了,我剛成親那會兒,不就有賊人惦記上了嗎?而且還不止一個。還有甸鄉地界,偷襲我們的也是兩撥人。誰知道偷我血玉的是哪幫人。而且不管是誰得手,他總不可能得到血玉後還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吧,所以其他人勢必還以為萬年蠱钰就在我們身上。”
夏淩被司纓那句“傻姑娘”弄得面紅耳赤,小聲道:“對噢,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還是郡主、郡馬聰明。”
司纓不知想到什麼,臉上表情極淡,聲音也極淡:“不過這個趙桓出現的也真是巧。”
陸離聽出她話裡有話,解釋道:“黑衣人的左肩被我刺了一劍,世叔我看過了,他的肩膀沒有受傷。而且那麼短的時間,他也來不及換衣服。”
司纓擡眸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對于這個趙桓,司纓其實沒有多大印象,也就重新活過來的時候,從容雲的口中了解到一些,然後就是今晚和苗一菲她們吃酒時,又聽說了一些。當年圍剿狐崖領的時候,他是否也有參加,她也不知曉。隻是當年屠山的時候,五大家族可出了不少力,司纓視他們為仇人,連帶着對這五大家族的人也深惡痛絕。
陸離語氣笃定地說道:“這是自然。如果他真的受傷,身上的血腥味是逃不過我的鼻子的。”
司纓挑了挑眉頭:“哦?”
像是看出司纓心中的疑惑,何俞補充道:“少主自小嗅覺就異于常人,隻要他願意,他還能根據别人身上的味道分辨出他今天都吃了些什麼,所以不會有錯的。”
“這麼厲害?”司纓圓目嬌睜,滿臉詫異。“所以你方才一進屋就發覺不對勁,難道是聞到對方的味道了?”
陸離神色透着幾分掩蓋不住的驕傲:“是。房間的氣味有點不太一樣。”
司纓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圓了,心道:這是狗鼻子嗎?連這個也能分辨出來?
難怪當日她隻是被原嶺抱了一下,他便說她身上有其他男子的味道,原來是這樣。
“不過此人一出去就不見了,對我們的行蹤又了如指掌,看來這人應該還在苗府裡面。就算不是苗家的人,也應該是此次來參加壽宴的賓客。”陸離繼而說道。
何俞附聲道:“我的想法更傾向于後者。如果真是苗家人所為,他們應該不會蠢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這樣除了容易給自己惹上一身腥,并沒有别的好處。除非他有一舉得勝的把握。”
司纓心想,這可難說,換成是她,她就敢偷。
要知道她以前做事全憑心情,上輩子就沒少因為沖動而幹過損人不利己的事,這不才會惹下那麼多不知所謂的“風流債”,有自己這麼一号人物在前面,保不齊也有人跟她一樣。
但這種話司纓也就在心裡想想而已,并沒有說出來。
何俞微一思索,道:“我見那人使出來的招式,要麼平平無奇,要麼集各家所有,故意擾亂我們的視線,可見他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實力,不想讓我們猜出他的來路。”
陸離沉着臉:“這點我也注意到了,就跟甸鄉地界襲擊我們的那些人一樣。這隻能說明對方很肯定,一旦他們使出本門的武功,我們就能猜出他們是誰。換言之,背後命令他們之人,很可能是我們所熟悉的。”
何俞颔首:“不錯,我也是這麼想……”
他聲音還未落地,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便見苗一菲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來。
苗一菲緊張道:“我聽說有刺客,人呢?抓到了嗎?”
司纓等人不約而同閉了嘴。
陸離實話實說:“讓他給跑了。”
苗一菲目光在衆人身上打轉:“可有損傷?”
陸離道:“發現得早,沒有任何人受傷。”
苗一菲還是不放心:“東西呢?丢了沒有?”
陸離道:“也沒有。”
聞言,苗一菲這才放心一些。自她幫忙打理苗家的事務以來,還沒有出現過這麼大的纰漏,特别老爺子的壽宴就在眼前,要是處理不好,老爺子還不扒了她一層皮。
思及此,苗一菲愈發不敢掉以輕心。
她冷冷道:“人沒受傷就好。這厮膽大包天,明顯是不把我們苗府放在眼裡。你放心,我必定會揪出那人給你們一個交待。”
陸離也不方便多說,隻道:“有勞你了。”
苗一菲雷厲風行,當下就安排了幾個高手留下來保護他們,又安排了弟子在外院巡視,接着自己帶着幾名弟子前往陸離方才所說的湖心小亭,親自追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