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出去的弟子吓得縱聲大叫,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當他們以為自己都要死了,一隻大手接住了他們。
何俞和容雲分别将這些弟子托住,幾名弟子驚魂未定,直到落地,還沒有緩過神來。
這麼一耽擱,登時就隻有陸離緊跟在黑衣人的身後追了出去。
隻是那黑衣人甚是狡猾,一出院子,轉身就沒入黑幕之中。陸離想追,都不知從哪追起。好在他很快就發現地上殘留的血迹。
陸離順着血迹追出一段距離,隻是這血迹到了前面的湖心亭就又消失了。
他不甘心,在四周尋找起來。
“又幹什麼?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嗎?”
一道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陸離這才注意到亭中有人,他腳下一動,轉身就已來到亭内。躺在鵝頸椅上的男子緩緩坐了起來,陸離借着月色看清楚對方長相後,連忙上前拱手一禮。
“世叔。”
亭中之人正是五大家庭之首的南湖趙家,家主趙義的胞弟,趙桓。
趙桓正值不惑之年,近年來趙家的大小事務都是他在處理,上次陸峰成親,也是他代表趙家帶着禮物前來。陸峰對此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壞,隻覺得此人挺會藏拙的,明明武功和能力都不在趙義之下,而且這些年來趙義深居簡出,可是卻從不見他的光芒蓋過趙義。這人若非真的對趙義手足情深,就是一個相當可怕之人。
趙桓掃了他一眼,打着哈欠道:“原來是你小子。怎麼,這是特地來找我的?”
陸離狀似不經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對方衣裳雖然有點亂,但右邊肩膀并無血痕,身上還隐隐透着酒味,便道:“不是。方才我那院子遭賊了,我追蹤至此,卻不見那人行蹤。不知世叔在這裡可否見到有人經過?”
趙桓眉峰一挑,滿臉詫異:“沒有。我見今晚夜色不錯,便在這裡喝點小酒,賞會月,呆了也快有半個時辰,并不見有人朝這邊過來。你是第一個。”
說着,他一頓,聲音不由得嚴厲了些:“不過這裡是苗家的地盤,這人連這也敢闖,膽子挺大的。”
陸離聞言,蹙眉不語。
這時何俞也追了上來。
何俞向陸離靠近:“少主,怎樣了?”
陸離眉頭緊鎖,語氣微沉:“讓他跑了。”
“跑了?”何俞的目光在趙桓的身上停留了下,語帶遺憾。“那太可惜了。”
陸離見他欲言又止,便知他是和自己想到一處去了。
他掃了眼何俞身後方向:“容雲呢?”
何俞回道:“我擔心有詐,讓他留下來保護郡主。”
經他這麼一說,陸離才驚覺自己方才大意了,對方若是還有同黨,他們幾個會武功的全部追出來,放任司纓主仆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在那裡豈不是更危險?
思及此,陸離不由得有些自責,歸心似箭。
“那我們先回去,免得纓纓等急了。”陸離說完,轉身拜别趙桓。“世叔,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改日我們有空再叙。”
隻要一天身在江湖,就一天沒辦法遠離這些是非恩怨,趙桓也沒有問太多。他點了點頭,煞有介事道:“你也算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今日你父親沒來,有需要我幫忙的隻管開口。”
陸家素來與五大家族交好,加上他外公這層關系,陸離和五大家族的人還算親近,隻是當下他也分不清趙桓說的是客套話,還是真心想幫忙。不過血玉之事,他心裡清楚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陸離嘴上連連謝過之後,轉身便與何俞一同離開湖心小亭。
陸離和何俞剛走到庭院門口,就看見司纓帶着人焦急地站在那裡。
陸離連忙小跑過去,攥着她的手,心疼道:“你怎麼出來了?現在夜深露重,小心着涼。”
“我在裡面等得焦急就出來了。”司纓往他身後瞧去,見他們後面空空如也,心中已然雪亮。“看來這又是碰上硬茬了。”
陸離一邊擔心凍着她,一邊又擔心隔牆有耳,便道:“進去再說。”
“好。”司纓轉身與他一道進去。
陸離進屋後的第一件事,便向司纓問道:“快看看你有沒有少了什麼東西。”
司纓好整以暇道:“我還能有什麼東西值得别人惦記,不就一塊萬年蠱钰還算有點價值。不過這東西現在也不在我這兒,就算有人惦記也是白惦記。”言下之意,就是什麼也沒丢。
“我也覺得那人是為了血玉而來。”陸離順勢将追出去後所遇到的事同他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