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嶺兇神惡煞地撸起袖子,準備将她胖揍一頓:“我看你這是三天不打就準備上屋揭瓦,給你幾分顔色就準備開起染缸,老子的便宜你也敢占?”
誰知他的手才揚起來,原來咳嗽幾聲,情況稍有好轉的司纓,這下又咳上了,而且還咳得愈發吃力。
原嶺的手頓時停在半空,怎麼也落不下去。
半響過後,他氣憤道:“罷了罷了,不打你就是,别咳了。”
末了他還嘀咕了一聲:“真是怕了你了。”
司纓又咳嗽了好幾聲這才停下來。她拿出一個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三粒黑色的小藥丸,送進口中,幹咽下去。
原嶺看着都替她難受:“你這吃的是什麼?”
司纓道:“九轉續魂丹,俗稱續命丹,你要不要也來幾顆?”
也不知道是毒還是藥,原嶺豈敢亂吃。再說了,就算真的是續命丹,是藥三分毒,誰會沒事亂吃藥。原嶺當即揮了揮手:“算了,我這皮糙肉厚的,怕是沒福享受這種好玩意。”
就算他要,司纓也不舍得給。這些藥丸看着普普通通,卻是司纓搜集了十多種奇花異草提煉而成,說是續命丹完全不為過,若是沒有它,她這副病恹恹的身體怕是撐不到這裡。
九轉續魂丹咽下了,司纓感覺堵在胸的滞悶之氣消散了一些,咳嗽漸緩,但司纓還是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自那日淋雨後,她這熱症雖然退了,陸離把她照顧得很好,也沒有反複發作,可是這餘咳卻是怎麼治也治不好。夜裡咳,吹了風也要咳,司纓都快被煩死了。這換成她上輩子的那副身體,像這種小毛病完全都不用管,放着兩三天自動就會好了。
思及此,司纓心裡愈發煩躁了。現在她還得趕緊回去,方才她是被原嶺硬拽出來的,沒多帶件披風,這要是不小心,還得着涼。
司纓環視四周,找到園子的出口,徐步而去。
原嶺拔腿跟上。
司纓壓下心中的不快,邊走邊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原嶺被她突然問得一愣:“知道什麼?”
司纓還沒來得及說話,原嶺便反應過來。
“哦,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秦靈喜歡小……陸離那小子對吧?”原嶺本來想說小廢物的,結果在司纓陰森森目光的注視下,硬生生改了口。
司纓道:“嗯。”
原嶺露出得意之色:“這還不簡單,我來了這麼多天,可不是白混的。我敢說這苗家,上至苗賀,下到馬廄裡的馬夫,有哪個的秘密我是不知道的……”
司纓道:“說人話!”
原嶺立馬麻溜地改口:“好吧,我是偷聽到她和苗一菲說話,這才知道的。但這能怪我嗎?誰讓她們說得那麼大聲,我想假裝沒聽見都不行,總不能自戳耳朵,把自己變成聾子吧。”
原來秦靈、苗一菲和陸離仨人很早就認識,陸離年少俊逸,秦靈對他早就情根深種,就盼着兩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兩家長輩能撮合這門親事。孰料左盼右盼,傳來的卻是陸離成親的消息。秦靈因為此事郁結于心,若非家人阻攔,隻怕她早就帶上自己的劍,前往陸家莊質問陸離為什麼了。
此次恰逢苗老爺子六十大壽,秦靈知道陸離定會前來祝壽,因此早早便從安蘇趕過來。秦靈一見到好姐妹苗一菲的面,自然免不了要傾訴吐露一番。
當時夜上三更,兩位姑娘以為衆人都已睡下,所以什麼都敢說,什麼都說,卻不知有人梁上君子當慣了,早就把她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去。
司纓是不清楚其中内情,隻是單純覺得苗一菲和秦靈都是未出閣的女子,縱使江湖子女不拘小節,但事關女兒家的心事,也斷沒有到處說的道理,才認為原嶺在鬼扯。
司纓斜睨他一眼:“沒有,隻是覺得原兄能把這梁上君子的勾當,說得如此坦蕩蕩,我看古往今來也就你一人也。”
原嶺笑得爽朗,毫不謙遜:“哪裡哪裡,這不是不得已而為之嘛,哈哈哈。”
司纓在想,既然秦靈來了,不知道秦皓天有沒有來,還有其他家族不知又會派誰過來。如果五大家族能到齊,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司纓心裡也明白,這隻是一場小小壽宴,就算五大家族能齊聚一堂,估計來祝壽的人也不可能全是家主級别的重要人物。
所以什麼時候動手,還得再觀摩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