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蹙眉,鑒于她昨晚的行為,他現在已經很難相信司纓的話。但人醉後千姿百态,有的人喜歡大哭大笑,有的人則會撒潑耍橫到處惹事,也有的醒來後會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一時之間,他也不好判斷司纓說的是真是假。
司纓一看到他這樣,就忍不住想逗他。
“不過努力想想,好像還能依稀記得幾個片段。”她用手指點了點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比如我誇阿離皮膚很好,手也很漂亮,但阿離好像不喜歡。”
陸離一聽就知道她在拿自己尋開心,于是闆起臉來,冷着聲說道:“這些你可以忘了。”
司纓義正言辭道:“不行,事關阿離的事情,我怎麼可以忘了。”
雖然知道她在鬼扯,但任誰聽到這種話,還是會歡喜。
陸離亦是如此。
司纓故意使壞地問道:“不過阿離為什麼不喜歡我誇你?”
陸離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被人誇手好看皮膚好,這種話隻有你們女子才喜歡聽。”
司纓悉心請教:“那你們男子喜歡别人怎麼誇你們?”
陸離:“自然是武藝精湛,才德兼備,外表那些虛薄的東西不重要。”
司纓露出苦惱的表情:“可這個昨晚早些時候我就誇過了啊,而且我不僅誇了,我還給你加油打氣,還有送水。”
司纓越講越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人,竟然一不小心就将他裡裡外外誇了個遍,結果陸離還不知足,嫌她誇得不夠到位。
“再說了,誰說外表不重要了,如果阿離空有一身武功,可是長得就跟歪瓜裂棗一樣,我才不要嫁給你呢。”司纓眼珠子一轉,語氣有些狂傲地說道:“我啊,就喜歡阿離長這樣。因為好看。而好看的東西就要經常誇。我不止昨天誇了,我今天也要誇,以後天天誇。”
居然還是個看臉的小酒鬼。
陸離淡淡瞥了她一眼,心裡所受到的震撼卻不似表面那麼平靜。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臉長得好看也是有用的。
陸離的目光落在那兩片頻頻動來動去的唇瓣上,有點不懷好意地問道:“看來昨晚的事你記得還蠻清楚的,那後來你是怎麼睡着的,你應該也記得吧?”
“忘了。”這次司纓回答得倒是異常肯定和幹脆。
陸離信她才有鬼,她這是想記的事情就說記得,不想記住的事情就說自己忘了。
“真忘了?”陸離拔高音量,半眯着眼睛看她。
司纓感受到一股無聲的威脅,不過她也不是那種會輕易妥協的人。
“忘了。”司纓再重複一次,語氣堅定。-
陸離恨得直磨牙:“好,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話音剛落,他驟然朝她撲過去。
司纓驚吓之餘,身子本能地向後仰。
結果一撲一仰之間,司纓正好被陸離壓在他與床之間。
司纓呆若木雞,整個人都僵住了。
陸離何嘗不是,心跳劇烈。
他想起昨晚司纓醉酒後,眼神迷離臉頰绯紅的樣子,隐隐有些心動。目光一一掃過司纓清亮的眼眸,濃密微顫的眼睫毛,直挺的俏鼻,一路向下,最後停在她靈巧的小嘴上。
隻見她粉唇微啟,狀似邀請,似乎在等着他采摘。
陸離凝視片刻,看她的眼神微微有點變了。
司纓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她雖然不懂陸離為什麼要這麼看自己,但習武之人對危險總是異常敏感。所以在陸離俯身下來時,她本能地用力将他推開。
陸離悶哼一聲,臉色當即有些慘白。
司纓上輩子經常受傷,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陸離這是受傷了,不是内傷就是外傷。鑒于他捂着胸口,所以司纓毫無懸念地斷定他這是受了内傷。
“你受傷了?可曾調息過?是不是昨晚和溫镖頭對招時,被他最後一刀震傷的嗎?”
當時他連打三場,而三位對手就屬溫源的武功最好,兩人不差上下。陸離的劍法以靈巧為主,而溫镖頭的刀法以霸道為主,若是武功相差不遠的情況下,以硬拼硬,敗的人估計會是陸離。
所以昨晚陸離就算赢了,也是赢得驚險,肯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輕松。
司纓居然沒想到這一層。
陸離詫異不已:“你懂武功?”
司纓心中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回道:“不懂。”
陸離狐疑未定:“那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被他的内力震傷的?”
司纓從善如流道:“我哪懂這些,是爹和兩位叔叔說的。兩位叔叔誇你武藝進步很大。爹也說這局你會赢。但他們也說,你經驗不如溫镖頭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