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恩原本還住在戴恩的莊園裡等待艾卡德複活呢,十年來他難得身心這麼放松,遇到艾卡德以前他享受的是虐殺人類的快感,現在他發現原來戲耍人類這麼好玩,難怪艾卡德最喜歡的就是享受人類被蒙騙後徒勞努力的樣子。
他懶散地靠在窗邊想,看賽萊斯特的這個王子戴恩願不願意自我了斷吧,要是戴恩決定以身入局,自己就緊随其後解決掉那個礙事的女仆,讓艾卡德順利附身到戴恩身上,要是他沒有這種覺悟,那自己就隻能勉為其難親自動手把他殺死了。
思索間,西格恩透過窗戶看到了一直在尋找他的吸血鬼桑西娅和薩羅西的身影。
他“啧”了一聲,心想,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沒辦法,他隻好先離開這裡。
沒想到這一離開,就離開了半年之久。
他一路往北剛逃開桑西娅和薩羅西的視線,就遇到了出來覓食的其他吸血鬼族,這群吸血鬼族幾乎把他殺死,最後他故意跳下了懸崖,暈死了過去。
幸虧他成為吸血鬼後不吃不喝也不會餓死,等他幽幽轉醒,又是大半年過去。
十月底,他在維拉紮諾南部遭到了桑西娅的伏擊,由于在戴恩的莊園裡休養生息,多年抱恙的身體恢複了個大概,他拼盡全力,終于成功反殺了桑西娅。
身為吸血鬼,他的專屬能力是讀取短期記憶,他将手伸開放在桑西娅的腦袋上方,想看看費莉絲那邊對自己還有什麼舉措,卻意外在桑西娅的神識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瑪琳娜?她怎麼跟費莉絲在一起,還變成了吸血鬼?這半年發生了什麼?”
按照桑西娅記憶中的地點,西格恩摸索到了費莉絲居住的臨時據點,賽萊斯特西部的廢棄教堂。
西格恩從桑西娅的神識中了解到了她們利用變身藥水蟄伏在安斯艾爾創辦的魔法學校裡,隔三差五騙學生出來殺掉,用作一日三餐的夥食。
安斯艾爾的魔法學校簡直是一個大型血庫,對于這幾個吸血鬼來說,要在附近找一個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弄到大量小孩鮮血的地方,那非學校莫屬了。
哼,純種吸血鬼還是改不了愛喝小孩血的臭毛病。
西格恩冷哼一聲,潛入此時無人的教堂,從薩羅西的棺材裡偷了一瓶變身藥水出來。
“那我就來個借刀殺人吧,估計現在安斯艾爾要愁壞了,我去提示他是吸血鬼族在殺他的學生,讓安斯艾爾殺死費莉絲她們。”
等徹底解決了費莉絲,他就去找艾卡德,看他複活沒有,要是真被那對主仆殺死了也說不準呢。
之前他希望艾卡德複活幫他解決費莉絲,現在既然他有了别的妙招,在艾卡德複活一事上他就變成了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旁觀者。
費莉絲栖身的廢棄教堂此時之所以空無一人,是因為這天是十月的最後一天,按照費莉絲的計劃,她要和桑西娅薩羅西一起,去安斯艾爾的魔法學校舉行複活利奧波德的儀式。
這才是她離開吸血鬼族大本營一直在外面奔波的根本原因,利奧波德死後,她就一直在尋找引魂燈的蹤迹,她知道吸血鬼族的一個古老秘術,可以在萬聖夜,陰魂最盛的時刻,通過血陣複活死去的吸血鬼。
此前有一次她曾千辛萬苦湊夠血陣的發動條件,但是利奧波德卻沒能成功複活,她的一個領主手下告訴她,估計是利奧波德死亡太久,或者他不想活過來,所以魂魄沒有随着秘術的啟動回到為他準備的□□裡,他聽說有一個叫做引魂燈的魔法道具,可以将死去的靈魂引過來,或許有了引魂燈的輔助就可以成功發動這個複活儀式了。
因此多年來她一直在找引魂燈。
如今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她得償所願,很快,她想,很快她就能重新見到利奧波德了。
吸血鬼族的族群意識很強,如果有同類死亡,他們可以立刻感知到。就在幾天前,她感知到了桑西娅已經被西格恩殺死,她暗啐一口,隻得臨時将桑西娅換成瑪琳娜。
薩羅西還是變身成女學生莫娜,費莉絲和瑪琳娜則分别喝下兩個教務處職工的鮮血,變成了她們的樣子,方便在萬聖節舞會中讓學生們聽從她們的安排。
之所以選在學校,就是因為血陣發動需要十二個年輕孩子的屍體,因此費莉絲直接将儀式定在了學校内部的禮堂,萬聖夜曼陀菲爾魔法學校會在這裡舉辦舞會,不用費力找就可以直接湊齊十二個孩子。
舞會期間她都隐在暗處給禮堂施加禁制,等舞會散場,隻剩下了十二個值日的學生時,整個禮堂都被一層看不見的堅固禁制圍繞,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也出不來,而且裡面無論發生什麼,外面的人都看不到聽不到。
這場屠戮始于薩羅西在腦海中接收到費莉絲禁制布置完畢的消息。
費莉絲的專屬能力是心電感應,可以直接将要表達的話輸送到對方的腦海中。
薩羅西首先出擊殺死了一個離她最近的正專心緻志拆氣球的學生,目睹這一幕的其他值日生們立馬驚恐地四處逃散。
費莉絲很快加入了戰場,在一群魔法力量低微的低年級學生中輕松收割。
“瑪琳娜去哪兒了?”費莉絲問。
薩羅西聳聳肩,“不知道,剛才還看到她在這兒來着,沒事兒,反正她也跑不出去,估計是初次殺人心裡還沒接受吧。”
偷了薩羅西的魔法藥水變成女學生莫娜模樣的西格恩,大搖大擺地進入了曼陀菲爾魔法學校裡,按照校門口指示牌上張貼的學校地圖,一路找到了位于辦公樓頂層的校長辦公室。
安斯艾爾正埋頭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今天傍晚時分,教務處突然給他搬來了一堆需要緊急處理的公文,惹得他十分抓狂,眼看萬聖節舞會都要結束了,工作才完成了不到一半,他還沒來得及去禮堂看一眼呢。
聽到敲門進來的聲音,他百忙之中從幾摞堆積如山的文件堆中擡起頭來,見是一個手裡拿着信件的女學生,他重又低下頭去,平日裡他也時常需要聆聽來找他的學生的困惑,因此他隻當是尋常的投訴信、傾訴信之類的東西,他一邊在手裡的文件落款處簽字一邊道,“放那兒吧,一會兒給你看。”
“嗯好的,謝謝校長。”女學生乖巧地答,将信封擱在一旁,推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