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卡德創造的獻祭魔法的高明之處在于,人們的每一次使用,本身就是一次向艾卡德的獻祭。
因此獻祭魔法每一次被發動,艾卡德都會感知到身體裡被注入了強大的力量。
但是由于不被考核官認證,他發明的魔法就無法在世間流通。
這對于艾卡德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艾卡德用魔法複制了很多份他發明的獻祭魔法,讓他的魔法寵物烏鴉耶茨投放到萊比錫大陸的各個角落。
他每天都在期待。
服刑的第二年,他的身體裡被分别注入了兩股力量,他感知到是自己的獻祭魔法被使用了,而且是被繡之犧和生刍緻祭兩個魔法都先後被發動。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十分愉悅,因此出獄後他懷着強烈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看看在什麼的情況下,什麼樣的人發動了他的魔法。
他循着他感知到力量來源的地方,來到了弗朗索瓦和沃雪之境交界的地方,在那裡,他看到有一個女巫在河邊哭泣。
黑女巫就這樣成為了艾卡德的戰略性合作夥伴。
合作内容是幫助他解決大陸東部缇斯麥的國王。
她使用變身魔法将自己外表變作與人類無異,等見到缇斯麥的茨威格·富歇國王時就趁其不備用以吻封緘控制住了他的神志。
黑女巫之所以答應跟艾卡德合作,一是因為姐姐的事件使得她對人類非常失望;二是當初精靈族分散在整片萊比錫大陸濃密的森林中,人類來了之後他們被迫遷往東北方難以生存的沃雪之境,精靈族對人類本來就有前仇舊恨;三是艾卡德許諾世界翻轉後的新世界會給精靈族應有的家園。
艾卡德的另一個合作夥伴是西格恩,不久之前,艾卡德剛去卡洛斯找了西格恩。
萊比錫大陸由人類主宰後吸血鬼族就躲到了大陸西方陰暗的地下,由于懼光白天隻能以蝙蝠的形态生存,黑夜裡才變成人類的樣子偷偷出來覓食。
但是西格恩因為是後天變種的緣故,并不懼光,白天也能以人的形态出沒。
變成吸血鬼族的西格恩來到卡洛斯後如魚得水,他多年間肆意虐殺十幾名百姓而被判死罪的殘暴性格十分适合吸血鬼的生存守則,因此短短幾年已經混成了居住在這裡的吸血鬼族的領袖。
而今雙方的立場不同,雖然實際上由于再生之恩艾卡德說什麼西格恩都會言聽計從,但是明面上西格恩得對自己的吸血鬼子民負責,于是他們在蝙蝠們面前演了一場戲,西格恩向艾卡德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吸血鬼族可以幫助艾卡德解決卡洛斯的國王,作為回報,等大陸翻轉後要提高吸血鬼族的地位,并将人類降低為最低等的奴仆,供吸血鬼們豢養食用。
反正大陸翻轉後就是魔法師的世界了,人類本來就是要變作奴隸的,艾卡德滿口答應。
況且西格恩剛當上領袖,根基還未紮穩,達成了這樣的交易可以讓本來并不十分服他的吸血鬼們對他另眼相看,認為他真的可以代領吸血鬼族走向複興,後續讓這群蝙蝠執行一些命令他們也會更服從。
西格恩告訴艾卡德,卡洛斯國這個貪生怕死的古斯塔夫國王給自己增加了密不透風的侍衛,得想個辦法支開他們,減少駐守在王室的兵力。
于是艾卡德深入維拉紮諾,喬裝打扮成一家魔法雜貨店店主,暗地裡挑撥西部卡洛斯和中部維拉紮諾的關系,企圖一石二鳥,讓維拉紮諾這個勢力最強盛的國家陷入動蕩不安之中。
他将雜貨店當做據點,讓烏鴉耶茨往返于兩國之間給他和西格恩傳話。
至于最難對付的北方弗朗索瓦國,他打算日後再從長計議。
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一切變得愈發順利,艾卡德時常夢到事情成功的那一刻。
但是,很快發生了一件差錯,缇斯麥的老國王意外把自己搞死在了外面。
補救方法隻能是讓老國王唯一的兒子約阿希姆·富歇繼任國王,但是不知道那個約阿希姆怎麼回事,一直抗拒繼位。
黑女巫來艾卡德的雜貨店向他彙報進度:“留裡克·庫珀來找我了,他野心勃勃地祈求我幫助他成為維拉紮諾的新統治者。按照你之前的指示,我答應可以幫他奪權,但是他必須以攝政王的名義執政,不能登基。”
艾卡德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不啻天淵對血統的要求非常嚴格,這是獻祭魔法的通病,旁系血統不能成為計劃的對象。這也是為什麼你現在要盡快讓缇斯麥的約阿希姆·富歇繼位的緣故,如果他再提什麼讓他的堂表親戚繼位,你一定要改變他的想法,勸他盡快舉行加冕儀式。”
黑女巫接着說:“留裡克讓我幫他占蔔一下他剛登基的侄子在謀劃什麼,結果你猜我從水晶球裡看到了什麼?他的侄子,維拉紮諾的國王安斯艾爾,在我的姐姐那裡向她祈求一株她養的紅玫瑰。
“他不知道,那其實是一株染着若昂·奧蘭治鮮血的白玫瑰嗎?
“我以為我的姐姐一定會把他趕出去,就像她對先前許多來找她的人一樣。但是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思索、回憶、悲傷的複雜情緒,我聽到她說,‘我答應你,而我向你索取的報酬,僅僅是要求對方是一個忠實的情人’,我就知道,姐姐的心裡還是沒有放下過去。
“那個時候,我就想,忠實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真想知道安斯艾爾的這個情人是誰,我要讓姐姐知道,人類對愛情的忠誠輕如草芥,安斯艾爾的情人肯定很快就會移情别戀。”
這個安斯艾爾不久前艾卡德剛打過照面,他勸黑女巫玩可以,但是别把計劃破壞了,黑女巫滿口答應,輕飄飄地離開了。
幾天後的傍晚黑女巫腳步輕快地來找艾卡德,她看起來比以往更興奮,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艾卡德,我在缇斯麥的王室城堡外看到了一隻貓頭鷹,你猜怎麼着,那隻貓頭鷹,恰恰就是前幾天我在維拉紮諾的新王安斯艾爾身邊看到的那隻。
原來安斯艾爾口中的情人就是我的繼子約阿希姆啊,所以我引誘了約阿希姆,讓安斯艾爾親眼看到他的情人背叛了他,我要讓姐姐知道,世界上并沒有忠貞不渝的愛情,這下姐姐一定會徹底心死,跟我回沃雪之境。
“而且我還順便幫你解決了維拉紮諾的國王,豈不是一舉兩得?放心,他倒下後沒有徹底斷氣,我立馬用時空裂鏡将他綁回了維拉紮諾國阿瑪利恩城堡的王座上,沒有破壞你魔法生效的條件,他很快就會徹底咽氣了。”
但是等到黑女巫回到東部缇斯麥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捅了怎麼樣的簍子。
他們尚未登基的計劃對象約阿希姆泡在一缸血水中奄奄一息,馬上就要失血過多死去,她立馬将他從水裡撈了出來用魔法給他止血。
緊接着發生了更棘手的事情,艾卡德通知她立刻來一趟維拉紮諾的阿瑪利恩堡宮,因為被她綁在王座上的安斯艾爾居然一直吊着一口氣沒有死。
“你觸發了我的獻祭魔法生刍緻祭了你知道嗎?”那是艾卡德第一次對黑女巫生氣。
在艾卡德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聲中,黑女巫了解到了這個她第一次聽說的黑魔法。
她立馬想到了若昂·奧蘭治,終于意識到了原來他并沒有背叛自己的姐姐,相反他是最忠貞的情人,他對姐姐的愛天地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