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鵲身體一僵,腦袋裡冒出很多問号。
慕久麟:“師兄摸一摸,我是不是瘦了?”
要不你買個體重秤吧,用手摸能摸出來啥?
可沒成想這一摸,還真給葉南鵲摸出來了。慕久麟臉上沒什麼肉,一摸下去皮貼着骨頭,硌得慌。
一年,苦海極境那地方什麼都沒有,沒有四季與日夜,沒有吃的沒有喝的,玩樂什麼更不用想,雖說長生大士是因為覺得他是可造之才想磨他的性子,可在那種地方愣生生待上一年,反正葉南鵲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心一軟,他坐起身,看着慕久麟的臉,又扭開目光:“既然出來了,就要好好吃飯。”
聽見葉南鵲說話,慕久麟欣喜不能自己,得寸進尺地往他身上靠:“我就知道師兄還是心疼我的。”
葉南鵲平時面對他表現得冷淡,但慕久麟心裡還是有點底的。如果葉南鵲真的絲毫不在意他,在塗山就該讓他自生自滅了,葉南鵲不僅沒有,還陪他度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光,又在鹦鹉蘿中留下那句“喜歡”。
雖然,師兄看起來并不想承認。
沒關系,就讓那三個月變成隻有他們二人知道的秘密,那更好了。
慕久麟抓着葉南鵲的手腕,始終沒有松開,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輕佻了些:“我總想把我這一年中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師兄,那師兄呢,與我分開的這一年裡,師兄都做了什麼?”
葉南鵲聽得他語氣很是奇怪,還有慕久麟這個眼神,看着他的時候有一種……一種……嘶……說不上來的微醺感。
慕久麟喝酒了?
不對,這裡沒有酒味。
他又被人下蠱了?
也不對,書裡也沒有這段劇情。
慕久麟不會是……在撒嬌吧?
思來想去,葉南鵲就忘了回答。
慕久麟不滿,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兄,師兄?”
葉南鵲:“嗯?”
慕久麟:“師兄怎麼在我面前還發呆?我問,師兄這一年都做了什麼?”
說來慚愧,鄙人不才,努力了一年還在金丹徘徊,和你這種天賦流是不能比的。
這種話葉南鵲當然不會說,說出來很丢臉好嘛。
這和在年級第一面前說自己每天熬夜學習廢寝忘食但就是學不過他有什麼區别。
葉南鵲:“沒什麼。”
慕久麟當然不會滿意這種答案,還要糾纏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秦齊:“葉師兄,你睡了嗎?”
慕久麟神色一頓,看向葉南鵲,壓低嗓音:“大晚上的,他來打擾師兄做什麼?”
葉南鵲心想你還好意思問人家?!那你呢,你自己還不是不請自來!
葉南鵲:“沒睡,醒着。”
秦齊:“那我進來了葉師兄。”
葉南鵲:“别!……呃,别進來秦師弟,我不舒服,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秦齊的身影還映在門上,并沒有離開。片刻後,他低低開口:“葉師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是來給你送藥的,對你的傷有好處。既然你不想見人,那我就把藥放門口了。”
慕久麟身體一頓,仔細看着葉南鵲的臉,月光下葉南鵲面色确實比往常蒼白,空氣中還有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隻是他方才太興奮,竟沒有察覺出來。
秦齊輕歎一口氣:“沒想到師尊竟然因為慕久麟處罰葉師兄你,這……這算什麼,是他自己要去巫宗的,是他自己運氣不好遇上那些人,憑什麼這也要算到你的頭上,就因為你沒有及時告知師尊嗎?可是現在,現在知道又不遲啊……苦了師兄你,生生受了那麼多鞭……”
葉南鵲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擡眸看慕久麟,卻發現他瞳孔放大,眼睛發紅,一副自己做錯了事情的無措模樣。
葉南鵲及時打住:“好了,秦師弟,你快回去休息吧。”
秦齊留下一聲綿長哀婉的歎息,翩然回房。
慕久麟的手指在哆嗦,葉南鵲眼睜睜看着他眼眶中的淚珠越積越多開始打轉,他趕緊急刹:“行了,沒什麼事。”
慕久麟搖了搖頭,手從葉南鵲的手腕上拿開,要去解他的衣服。
葉南鵲一驚:“你、你幹什麼!”
慕久麟可憐得很:“師兄,我看看你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