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必徊再看不慣慕久麟,他也畢竟是客人,況且還是與寬頤一道來的,安排好二人宿下。并定下日期七日後啟程與其餘願往的宗門一起去巫宗。
傍晚葉南鵲被江采玉召過去,葉南鵲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自己心裡清楚,面對江采玉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時有點腿軟。
江采玉:“當初我讓你去巫宗見慕久麟,你回來與我說什麼?”
葉南鵲無聲,盯着自己的腳尖。
江采玉:“說話。”
以葉南鵲對江采玉的了解,他現在肯定生氣了。
葉南鵲:“我說,巫宗正常,慕師弟一切都好,師尊不用擔心。”
江采玉:“是你真的什麼都沒發現,還是刻意掩蓋。你現在最好如實回答,我不想送你去昭心。”
葉南鵲勉強開口:“是我……刻意掩蓋。”
江采玉早料到會是這樣,可聽葉南鵲親口說出,還是覺得頭疼。
他始終不明白葉南鵲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采玉:“為何?”
“因為……我不想慕師弟回禦劍宗。他在哪裡都無所謂,可是,就是不能回禦劍宗。“葉南鵲擡頭,聲音裡多了執拗:“如果他回來,那麼在師尊心中,除他之外的,都是泯然衆人。”
江采玉:“就因為你嫉妒他的天賦?”
葉南鵲苦笑着:“‘就因為’?師尊你說‘就因為’嗎?我三歲入門,師尊是我最親的人。我、我日日都不敢偷懶,隻想成為最讓師尊驕傲的徒弟,可是、可是為什麼他隻是對師尊笑笑、隻是……嘴上說一些好聽的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代我?我不明白,師尊不是最讨厭耍滑的人嗎?偏偏、偏偏他天賦又好,我怎麼努力也比不上。我嫉妒他,這個理由難道不充分嗎?”
“是了,我忘記了,師尊常年服用太上忘情丹,一定不會理解我日日被嫉妒折磨的心。”
江采玉被葉南鵲說出的話驚到,葉南鵲在他眼中一直是衆弟子表率,他從不會把葉南鵲與“出格”這個詞聯系在一起,可聽完葉南鵲說的話,這次他着實覺得葉南鵲的想法異常出格。
“荒謬,此事事關重大,你竟如此胡來,是我平日縱你太過,讓你連九州安危都不放在眼中,隻顧個人私欲。”
“荒唐、荒謬、胡鬧……哈,總是這些話。可能我的所作所為在師尊眼中就是如此可笑。”葉南鵲哽咽了下:“師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跳梁小醜,真刺眼。”
江采玉不覺得葉南鵲說的是對的,他沒有任何一刻覺得葉南鵲是可笑的,可照顧着他的自尊,江采玉還是下意識低眸,不讓葉南鵲再看見自己的眼睛。
他沉默良久:“你去戒律堂領罰,九鞭。”
葉南鵲轉身打開門,看見秦齊不知什麼偷偷貓在門口聽牆角,見他出來,紅着眼睛看他。
葉南鵲把門關上,聽見秦齊很小聲地說:“師兄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如果連在意師門都算錯的話……”
葉南鵲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向戒律堂。内心默默感慨,秦齊真是他的好哥們,就是對他有點盲目的濾鏡,恐怕有一天他把慕久麟作了,秦齊都會幫他挖坑埋屍。
戒律堂中,溫從誡見他前來,驚訝道:“葉南鵲?”
葉南鵲:“溫師伯,我來領罰。”
溫從誡正色:“你犯了什麼錯?”
他隻是犯了全天下反派都會犯的錯罷了。
葉南鵲不語。
他在禦劍宗名聲實在太好,溫從誡猶豫了下:“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葉南鵲扯了扯嘴角,露出個苦澀笑容:“沒有誤會,是我不好,犯了錯,惹了師尊不開心。”
溫從誡沒有再問,誡鞭打在葉南鵲身上的時候系統已經開啟降屏蔽百分之五十的痛感。
還好,和上次生靈石那個時候比,其實還算好。
打完鞭子,天也黑了。葉南鵲走回房間,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後背。
不看還好,一看吓一跳,他也沒想到誡鞭威力這麼大,一道道傷痕嵌在皮膚裡,皮開肉綻,很是辣眼睛。
還好有系統。
葉南鵲灑了一下藥在背上,準備睡覺。
睡着睡着,有人就開門進來了,葉南鵲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誰。
來人在他床邊很自如的坐下,也不說話,他不說話,葉南鵲也跟着裝睡,單方面和他較勁。較了會,還是沒較過他,睜開了眼睛。
慕久麟微笑,裝作不知道他方才在假寐:“師兄醒了。”
葉南鵲直勾勾看他。
慕久麟撇了撇嘴角:“師兄,一年沒見,你都沒發現我瘦了嗎?”
葉南鵲很無語,不是,哥們兒,你從小到大就精瘦精瘦的,就算現在再瘦個十斤也隻能算小基數減肥,你這種小基數減肥外人一般很難看出來的。
慕久麟試探性碰了碰葉南鵲的手,端詳着他的表情,見葉南鵲并無反感,笑容蕩漾着抓着葉南鵲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