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說的話除了溫從誡其餘人都聽不見,他們所能見的是慕久麟好似夢魇般的神情和額頭冒出的汗水。
溫從誡谛聽了一會兒,等這一關受的差不多,又換了個問題:“你可見過俦崧?”
葉南鵲實在忍不住要吐槽了,難道就這麼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下去?就不能精簡一下直接問慕久麟有沒有說謊不就行了?
這麼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得問到猴年馬月?
也不知道慕久麟在這昭心陣法中受到了怎樣的對待,葉南鵲眼睜睜見着他忽然一隻膝蓋就軟了下去,半跪在地上。
葉南鵲實在看不下去,一個沒忍住,上前道:“溫師伯,靈囊是我弄丢的,與慕師弟無關。”
溫從誡擡眼看了看他:“葉南鵲,我知你心疼同門師弟,可也要注意分寸,戒律堂不是你包庇人的地方。”
葉南鵲:“師伯,我說的都是真話,這個靈囊是慕師弟贈與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溫從誡轉開目光,根本不看他:“你向來不是不知輕重的孩子,再胡言亂語就出去。”
怎麼說實話還沒人信了呢?
葉南鵲據理力争:“溫師伯……”
剛叫了個人名,就被溫從誡一個掌風拍過來拍出了門外,兩扇大門緊緊關上了。
劇情殺?這是不是劇情殺?故意不讓他說實話是吧。
葉南鵲腹诽了一陣,大門打開,江采玉從裡面走出來。
他忙問道:“慕師弟如何?”
江采玉:“三個時辰之後來接他,先回去。”
葉南鵲愣了一下:“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就是六個小時,慕久麟還要受六個小時的昭心陣?
江采玉沒再說話,葉南鵲也隻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
快到家時江采玉忽然停了腳步,回頭看他:“今日你在戒律堂如此回護師弟,這樣很好。”
這還是江采玉第一次誇他。
葉南鵲實打實地愣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誇獎弄的他有些尴尬加臉紅,要是江采玉知道慕久麟是被他搞進去的,不知道該多想收回這句話。
江采玉說了這句話就向着自己的院子走過去,留葉南鵲一個人獨自在風中淩亂。
這個情況怎麼說呢,他做了壞事,但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好的,他果然……長了一張好人臉。
“師兄。”秦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吓了葉南鵲一跳。
秦齊看着若有所思的葉南鵲,問:“葉師兄剛剛和師尊聊了什麼?”
葉南鵲:“沒什麼。”
秦齊:“我都聽見了。”
聽見了你還問。
秦齊歎了口氣:“葉師兄幫慕久麟那小子說話了嗎?隻是為了得到師尊一句誇獎?師尊真是的,往常無論葉師兄你做的有多好他都不會誇你一句,今天你不過就是幫慕久麟說了話,師尊就誇你了。”
秦齊:“用這種方法得到師尊一句獎賞……師兄你……當真不會難過嗎?”
這些都是什麼什麼?你的腦補很奇怪啊……葉南鵲詭異地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在秦齊看來,是一種默認。
秦齊幽幽歎了口氣,突然大力抱住了葉南鵲。
葉南鵲:诶?诶?不要碰瓷啊少年,你是有前科的。
秦齊換了個安慰他的語調:“無論如何,葉師兄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的,幾個慕久麟都比不上,連葉師兄一根手指頭,他都比不上。師尊隻是受了他的蠱惑,等師尊清醒過來,一定會重新看到你的好。”
葉南鵲:“……我謝謝你。”
秦齊:“不客氣葉師兄。”
六個小時之後,江采玉親自去領了慕久麟回來,慕久麟渾身上下都是完好的,沒有一點傷,但臉色卻蒼白得吓人,看來是吃了不少苦頭。
慕久麟受一點罪,江采玉都會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他,想盡辦法加倍彌補。他讓葉南鵲帶慕久麟去後山靈泉室溫養靈根七日。
後山靈泉室是江采玉私人的結界之地,若非他打開,旁人根本無法入内。偏偏他又過于信任葉南鵲,竟然讓葉南鵲帶着慕久麟去調養。
這豈不就意味着,這幾天就隻有他們兩人相處?
葉南鵲做賊心虛,根本不敢在慕久麟面前提靈囊的事情。
剛從戒律堂出來,慕久麟看起來也不是很想說話,兩人一路無話進了結界。
葉南鵲向他簡單介紹:“這裡靈力充沛,泉水可溫養靈根,這七日每日你在裡面泡上一個時辰,可助你突破。你住北室,我住南室,有事情可以叫我。”
他大步朝南室走去,手腕卻被什麼東西攥住了,回頭看,是慕久麟伸過來的一隻手。
“師兄是打算,除了公事之外,再也不理我了嗎?”
葉南鵲一時沒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慕久麟上前一步,露出了招人心軟的表情:“我不是……我不是沒有說出師兄你嗎,這樣,做的還不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