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葉南鵲的心髒結結實實地咯噔了一下。
自己的手腕被慕久麟抓得緊緊的,葉南鵲身形微頓,慢慢轉過身,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出是我?”慕久麟應該說出他才對,這樣才合乎邏輯。
葉南鵲終于肯理他了,雖然語氣裡還是帶着些試探,但肯和他說話就是好事。
慕久麟陽光燦爛地答道:“他們本就懷疑我,反正我總歸要去戒律堂的,我一個人去戒律堂總比我們兩個一起去要好。”
說的竟然……有點道理。
葉南鵲被他說服了,平視着他:“你身體還好?”
慕久麟:“好,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葉師兄你不要擔心,昭心陣不會傷害到身體。”
雖然不會傷害到身體……但那些痛感畢竟很真實。
葉南鵲沒好意思問他在陣中發生了什麼,顧左右而言他道:“在靈泉這幾日需要……”
慕久麟竟打斷了他的話,向他身後一指:“師兄你看。”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葉南鵲向後看,看見了院子中一顆枯黃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出嫩葉、長出葉片、開出滿樹冠的花朵、又有落花似飛絮而下,簡直是一場驚豔絕倫的魔術。
慕久麟興緻勃勃道:“我看了一些書,學了一些控制靈根天賦的法子,以後不會再有亂七八糟的東西絆住師兄的腳了,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很用功?”
眼前這個一幅求表揚的少年是誰家小孩,帶走帶走。
還有,從慕久麟知道自己的靈根天賦起到現在不就才兩日嗎,哪來的“看了一些書”?他看書的速度可真快,自學的速度也很不一般呐。
也許這就是……天賦流吧。
連葉南鵲都忍不住有點欣賞了。
打住,他不能再這樣欣賞下去了。這很危險。
雖然不知道哪裡危險,但葉南鵲的第六感告訴他這樣下去不行,很危險。
葉南鵲強迫自己扭開眼睛:“看的出來确實是下了功夫,慕師弟你天賦超群,自己又肯下功夫,怪不得師尊那麼喜歡你。”
慕久麟眼神閃了閃:“我……”
葉南鵲一笑:“好了,不要浪費了師尊一番好意,快去換衣服。”
慕久麟泡靈泉的時候葉南鵲沒事做,就在一旁打坐,偶爾睜開眼,看慕久麟合起雙目在水中專心緻志地入定,身旁有金色靈氣圍繞,他竟然覺得有點心安。
這種歲月靜好的氛圍是怎麼回事……有點沉浸了是怎麼回事……有點想和慕久麟握手言和把酒言歡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就在這靈泉室裡一直住着的感覺好像也不錯,雖然統統應該不會允許。
系統:[統統是誰?]
葉南鵲:[啧,怎麼還偷聽人心聲呢。]
慕久麟突然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沾了水汽更顯得有那麼點……無辜?一想到要害這麼個好少年他就有點負罪感。
他朝葉南鵲看過來:“師兄,你呼吸亂了,是有什麼事嗎?”
葉南鵲:“我沒有,你亂說。”
慕久麟眯着眼睛笑起來:“是,師兄說的對,一定是我聽錯了。”
沒等到第七天,第六天他們就被江采玉召了出去。
說是俦崧逃出囚妖獄一事震動仙門百家,擅長占蔔的玄宗掌門特意算了一卦,說俦崧出世,世間必會經曆一場浩劫,唯有一雙靈根少年可為九州的救世主。
少年,玄宗将此定為十歲至二十歲之間。并發出通知要求九州内所有符合這個年紀的仙門弟子立刻前往玄宗,由玄宗長老親自檢驗,找出那位雙靈根少年。
玄宗是出了名的熱愛搞活動,每年新年活動也要搞、尾牙也要搞,葉南鵲送其外号為九州hr。
很多人懷疑玄宗就是想找個理由舉辦一場盛會,可玄宗畢竟以占蔔出名,敢于這麼廣而告之可見這個占蔔結果應該沒有問題。
加上有不少仙門弟子懷揣着想要一鳴驚人的心思,紛紛摩拳擦掌恨不得被檢驗出雙靈根的就是自己。
九州各大賭/場都開了盤,賭誰會是那個雙靈根的救世主。
慚愧慚愧,葉南鵲以九萬六千一百七十五票高居榜首。
葉南鵲再一次驕傲地挺起了他的胸膛。
雖然這個救世主确實不是他,也不妨礙他為自己的名氣感到驕傲。九州頂流舍他其誰?
遊必徊親自帶隊,江采玉為副隊長,領着一十七個符合年齡要求的孩子們踏上了去往玄宗的路途。
玄宗,這個比熱鬧的門派秉承着大隐隐于市的裡面把自己的宗門經營成了一座城池。
樊城。
樊城是一座商業化娛樂性極高的城池,五步一酒樓十步一茶館。本次禦劍宗來的不少弟子都是第一次到樊城,和禦劍宗那種清冷之地比起來,不得不說,這裡确實是天上人間。
此時這座城裡集滿了各門派應邀前來的弟子,大街上能看見不同門派的……呃……校服。
他們找了處客棧住下。
遊必徊和江采玉自然是不愛湊熱鬧的,但這次來的小弟子們年紀小、不穩重,難免有些想出去玩的心思。
他們不敢去找江采玉和遊必徊,就看準了看起來格外好說話的葉南鵲。
葉南鵲架不住這些師弟們的軟磨硬泡,隻好答應帶他們去街上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