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頂不住石溪鋒芒的眼神,閃躲開後嗫嚅道:“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去上班,我以後不亂花錢就是了。你要不給就不給吧,我再也不來找你了。”
石溪問:“你在威脅我?”
石介嘟囔:“沒有。”
“你的工作做不長的。”石溪斷言。
石介一愣,扭臉看向石溪時,由懷疑變成了确定。真是這變态搞得鬼!
“你的麻煩一直都是我幫你解決的,現在我成了你的麻煩,你準備求誰?”石溪的語氣裡沒有諷刺和嘲弄,他似乎就是單純的在問一個問題。
石介看着石溪,情緒更加的複雜,緘默了半晌,他忽然指着自己的腦袋:“你跟爸爸一樣,這裡出問題了嗎?”
石溪也沉默了少頃,回道:“我恨你,難道不應該嗎?”
“你為什麼要恨我?”石介面色痛苦且非常不解的問,“我從來沒有想跟你争過什麼,我也沒有貪得無厭的要很多,我很希望你能當家作主,我希望你健康、幸福、強大。”
石溪淡淡的問:“那你的目的呢?”
石介怔了怔說:“你是我弟弟呀。”
“你問我憑什麼的時候,就沒想過你憑什麼嗎?”石溪問他,“就憑你是我哥哥嗎?這麼多年,你在幹什麼,我又在幹什麼?”
石介聽他這麼說,有點不想争執的起身走去了窗邊,外面的雨又下大了,霓虹燈裡行色匆匆,繁榮又蕭索。
“如果一個人從小就被立為太子,他會希望自己的兄弟比自己出色嗎?”石介回頭看向還坐在原地的石溪,“隻有我對你所有圖,你才會覺得真實吧?難道要我說愛你?”
石溪讷讷的站了起來,臉上閃過了不可置信,怔了良久才問:“誰跟你說的這話?”
石介搖搖頭,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诮的笑意,但眼神卻透着無奈和委屈。
“小時候有一次數學考了一百分,全班隻有我一個人把最後一道拓展題做出來了。我很開心的回家告訴我媽,我媽欣慰了片刻,說我腦子沒有壞,但下一刻,她卻讓我去學校告訴老師,坦白自己是抄的。我說我沒有抄别人的,都是我自己寫的,她說,”
“你猜她說了什麼?”石介問石溪。
石溪沒說話,定定的看着石介眼中慢慢積聚的淚水。
她說:“你難道想成為石溪嗎?”
你看石溪多可憐,你爸爸不愛他,他媽媽不要他,爺爺把所有的壓力給了他,他沒有朋友,沒人可以傾訴,小小年紀就像個大人。你們爸爸的病會遺傳的,他老這麼悶着,說不定哪天就發病了。
矯情的真話石介沒有說,反而說了句謊言:“你争不過石溪的,反而讓老爺子為難,還要逼石溪心狠。”
上甜點了,這次是經理過來的,撤了大桌,移步隔壁的品茗室。
這家的甜點是重頭,有複刻傳統,也有創新,配以各色茶水要吃三道。隻可惜兩個大男人在飽食之後已然興趣寥寥了,石介怕人家興興沖沖獻寶一樣奉承包租公,卻受到冷遇,所以吃了一塊酥油鮑螺,勉強用茶水壓下,又拿起了一塊軟酪。
軟酪太軟了,一拈就爛,裡面還包了酒釀,和奶酪一起又甜又膩,實在勉強不了了。但咬一口就放下怕傷了大廚的心,人家還殷切的眼神等着評價呢,于是他舉着手裡剩下的大半塊問石溪:“你吃嗎?”
石溪的臉色說不上來好不好看,但看石介的眼神挺像有病的,而且他突然問:“你以前跟申海就這樣嗎?”
石介:“……”
挺尴尬的,經理客氣的招待兩句,就帶着大廚和服務員出去了。
“申海要結婚了,你知道嗎?”石溪突然又說。
石介把手裡的軟酪吃完,他這會兒不覺得甜膩了,連茶水都沒喝。吃完他站起來說:“我要回家了。”
石溪跟着起身:“我送你。”
石介幹脆的拒絕:“不用。”
“你還沒給我答複。”石溪在後邊說,“我送你回去,再給你一點時間考慮,我也想一想,要怎麼懲罰你的不聽話。”
石介說:“我速度比你快,等你把車開過來,我都要到家了。”
石溪“哦?”了一聲,等兩人坐直達電梯到樓底下,門童剛把石溪的車停過來,一拉車門,石溪就上去了。
石介的眼界最高隻到申海,他這麼多年跟石溪包括石家接觸的都很少,他甚至不知道石家有哪些産業,認知也隻有申海偶然跟他提的一嘴。
沒有司機,石溪自己開車,石介坐上了副駕。
石溪知道石介的家,但也好些年沒來過了,這裡原本也是石家的産業,但後來被政府給并了,發展就轉移了,長久下來就成了老破小,物業跟不上,居住環境全靠居民自覺性。
雨這會兒下的更大了,就算打了傘,一時退不下的積水也會淹到褲腿,石溪把車停下,石介說了兩次要走,他都說:“再等會兒。”
終于等到他想看到的了。
湯美蘭和胡曉明兩人嬉戲的身影出現,大雨天能不出來的人都不會在外面發神經病,這兩人就這麼忘乎所以起來,湯美蘭花裙子裡直接真空,路燈下被冷雨淋得她兩條大腿更加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