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她徹底昏迷,直到明希羽将她帶回去。
聽到這裡,明希羽不禁皺眉,“就這麼點事,你之前為何要遮遮掩掩的?”
“我沒有。”紙鸢當即搖頭否認。
“那是為什麼?”明希羽見對方這幅模樣,表情逐漸柔和起來。
紙鸢的眼睛開始發紅,她慢慢擡頭看過來,“……可能是我懦弱,羞于同旁人言說。”
“怕什麼?”明希羽輕拍對方的肩頭,“你有勇氣剪掉長發,還怕别人?”
紙鸢眼中的淚水再也含不住,她不自覺笑起來,“從我有記憶開始,父母就不在身邊,就連唯一伴我長大的小狗,也被那些人無情殺死,後來我無依無靠,看見别人幸福,自己卻先一步掉眼淚……”
“我不是沒有嘗試過融入人群,可他們隻希望從我這裡得到慰藉,而我的痛苦他們卻視而不見,慢慢的——我不再跟任何人說,哪怕最後又變成孤身一人。”
見狀,明希羽忙不疊抱住對方,她耐心寬慰道:“過去那幫爛人不值得,你不必為他們心傷,如果連你都像别人一樣輕賤自己,那麼你存在于這個世界,将會徹底孤立無援。”
夜晚還很長,風搖曳樹枝,發出讓人安心的“沙沙”聲。
紙鸢停止哭泣後,便緩緩沉入睡夢,等明希羽把人帶回去後,她便匆忙把紙鸢說出的事實告知予蕭霖秋二人。
他們則趁着夜深,重回石澗峰的山泉處,水流砸在石頭上所濺起的水花,讓蕭霖秋忍不住躲遠幾分。
“阿憶,就這麼點線索,能有新發現麼?”蕭霖秋百無聊賴道。
等待許久也不見對方回答,索性他快速轉身望向即将走遠的人,他不得不加快速度追上去。
他緊跟随在對方身後,一言不發。
直到明憶鴻停下腳步,蕭霖秋見對方緩緩蹲下身,由于身前人戴上鬥笠的緣故,他完全看不見明憶鴻的視線所及之處。
直到風吹拂白紗的頃刻之間,明憶鴻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他擡手指向不遠處的山巅,[有發現。]
“什麼?”
蕭霖秋轉眼順着對方的手看過去,但漆黑的山巅中靜谧無聲,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困惑之際,明憶鴻輕打響指,讓周圍的空間扭曲起來。
蕭霖秋的眼前竟晃見一座巨坑,其中央瞬間亮起閃爍的白光,眼前的這幕如同紙鸢親眼見到的那般。
“可這隻有白光,什麼東西也看不見啊?”蕭霖秋作勢往前,但他的手卻被身旁的人迅速拉住。
[小心腳下。]明憶鴻提醒道。
聞言,蕭霖秋立刻回身,然後心有餘悸地低頭看向腳下的懸崖。
[重點不是白光。]明憶鴻慢慢松開手,[是白光照耀到的地方。]
隻見對方移動手指,最終停留在山巅相對的位置。
“那是……賢松的住所。”蕭霖秋有些驚歎。
[這些都是障眼法,兩日後是推舉日,仙界之人為保證推舉會的順利進行,往往會在前幾日點亮萬花坑的光芒,以表公正。]明憶鴻停頓幾下,又解釋道:[唯有這個光芒足夠惹眼,才會讓人忽視賢松制造出的動靜。]
“現在就去殺掉他。”蕭霖秋冷聲道。
[不行,賢松所做的事情早已深根其中,現在就算把他殺死,我們也不能解決最基本的問題。]
“行,聽你的。”
與此同時,高山上響起悠揚的琴聲,兩人一拍即合,快步朝聲源處趕去。
等他們來到長鳴的屋舍前,對方正坐在屋前的長椅上,沉醉着彈奏木琴。
随着弦絲的撥動,琴身開始散發微光,光團彙聚于上空,最終讓陳舊的琴身褪去塵色,變幻成一把精緻的琉璃琴。
一曲畢,長鳴收回手,他擡眼看向二人,旋即笑道:“原來這麼晚,還有同我一樣失眠的人。”
“長鳴長老……”蕭霖秋欲言又止,但對方卻從容站起身,并向他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等他們依次落座,屋内的燭火重新燃起時,長鳴才端着茶水走來。
“你們想問什麼?”長鳴坦然說。
聞聲,蕭霖秋亦不再掩藏,“您和先生長老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我和他……這就說來話長了。”長鳴故作深沉道。
蕭霖秋緩緩笑起來,“那就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