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風連忙收斂起敵意,然後颔首回敬對方,“既然先生初來乍到,我自是不會追究,隻是這殿堂早已上過鎖,不知您是如何進來的?”
“本尊見側窗虛掩,便想着進來歇息一夜,實在多有冒犯。”男人如是說道。
聞言,葉尋風立刻扭頭看向右邊的窗扉,果然沒有關緊,于是他又問:“先生此番前來靈溪原,所謂何事?說不準我還能幫上您呢。”
“來尋人。”
“尋誰?”葉尋風緩緩擰眉問。
眼前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走下來,在他的身邊來回踱步,“一個叫明憶鴻的人。”
聽到這句話,葉尋風心中的困惑難免會作祟,他繼續說:“敢問您和明先生是什麼關系?”
“舊相識。”男人站定腳步,把目光轉過來,“怎麼,你也認識他?”
話音剛落,葉尋風心中的顧慮徹底消失,他漸漸揚起笑容,“當然,他和蕭公子都是我的朋友。”
“蕭公子?”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不可見的鄙夷,“他們現在位于何處?”
“昨夜燈花節,他們去城中遊玩,現在可能已在城中歇下了,要不您再等等,或許天亮後他們就回來了。”葉尋風回應道。
一聲輕笑回蕩在葉尋風的耳畔,眼前的男人揮動衣袖,從容地說:“不必,日後他會親自來找本尊。”
眼見男人即将遠去,葉尋風暫且清醒過來,他總覺得這個陌生男人的所言所行過于奇怪,接着,他便出于本能的叫住對方,“請等一下。”
他指着燃燒的聖火說:“這火是您點燃的麼?”
殿堂内的聖火唯有兩類人可以點燃,一類是布陣的主持者,另一類便是人們口中的天才,唯有擁有絕對的天賦與實力,才能點燃聖火。
眼前人從未散發出任何強大的氣場,反而是最可疑的事情。
須臾間,身前的陌生男人垂首沉吟半晌,方擡起頭用淡漠的眼神看過來,隻聽男人沉聲道:“你的問題有點多了。”
下一刻,不等葉尋風反應,對方竟以不可見的速度站在他身後。
一道輕飄飄的白光萦繞于他的身邊,轉眼間,葉尋風便毫無征兆的暈倒在地。
天光流轉,旭日東升,黎明的曙光降落在靈溪原的各個角落,等金輝的光芒揮灑在殿堂之上時,蕭霖秋二人恰好自城中歸來。
蕭霖秋仍然沉浸在昨夜的歡愉,以至于他分毫沒注意到殿堂前圍攏的人群。
[十九,那邊好像出事了。]明憶鴻提醒他望向殿堂前。
“啊?”蕭霖秋忙不疊轉頭看向稀疏的人堆,“我們去看看。”
随着距離的接近,昏迷的葉尋風逐漸顯現眼前,見狀,蕭霖秋忍不住加快腳步,他擠開人群湊上前時,韓蔺正抱着葉尋風不斷施救。
“讓我來。”蕭霖秋當即說。
他緩緩釋放金光,注入葉尋風的眉心,無需多久,一股沉重感自腦部傳來,好在蕭霖秋的定力足,才不至于就此昏迷過去。
須臾間,一個陌生的男聲于腦中響起,[蕭公子,希望我們第二次見面時,你不要成為那個——一無所有的人。]
等這種眩暈感抽離後,聲音方消散,蕭霖秋掙紮着站起身,他踉跄着被身側的明憶鴻扶穩。
[十九,你怎麼了?]明憶鴻關切地問。
蕭霖秋搖頭,[無事,可能是我幻聽了。]
這時,下方的人忽然咳嗽起來,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去。
“小葉子,你怎麼樣了?”韓蔺抱着對方,焦急地問。
虛弱的人吃力地搖頭,“快……去熄滅聖火。”
聞聲,蕭霖秋迅速起身,他快步往殿堂中央的聖火走去。
眼前的熊熊烈火張牙舞爪,宛如嗜血的猛獸,蕭霖秋凝望着火焰,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彼時,明憶鴻攜清風走來,他身前的白紗肆意飄飛,卻在火光的照耀下,變得越發神秘。
[我來。]明憶鴻的聲音回蕩在腦海中。
話音未落,一縷銀光穿進聖火之中,待光亮将聖火徹底包裹後,火焰竟慢慢消散,最終化為條條黑眼,讓殿堂内再度暗下來。
蕭霖秋細觀聖火台内部的黑塊,上面殘留着一抹多餘的靈力,可他剛要伸手去拾撿,就被明憶鴻迅速攔下。
“怎麼了?”蕭霖秋轉頭望向對方。
[這上面的靈力極強,不是你能承受的。]明憶鴻堪堪解釋道。
聞聲,蕭霖秋的聲音随之起伏,“但我可以借助這股殘力,通過天乾找到點燃聖火的人。”
[你找不到他。]明憶鴻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點燃聖火的人,定非等閑之輩,就算你能找到他,他也不會輕易被你捉住。]
聽明憶鴻這般說,蕭霖秋覺得并無錯處,“好,我們先去找葉尋風打聽一番。”
後來二人前往葉尋風的住處,韓蔺守在屋外,其似乎并未打算進去。
蕭霖秋剛迎上去,韓蔺便作勢要離去,“既然你們來,那我就該走了。”
“哎——”蕭霖秋欲圖拉住對方問究竟,可韓蔺走得太快,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
頓時,蕭霖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他下意識看向明憶鴻,然後壓低聲音說:“他們這是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