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身上遮掩的薄紗就此滑落,可奇怪的是,他的身體竟不受控制的接受對方的所有,似乎他已經屈服于心底的色/欲。
就在二人情迷意亂之際,蕭霖秋掙紮着攥住明憶鴻的手,旋即他把人緩緩推開,對方留在他脖頸側的紅痕格外鮮明。
他迅速伸出右手捂住明憶鴻的唇,然後擡起另一隻手拭去自己嘴角滲出的血,他沉聲道:“你不是他。”
片刻的清醒足以讓蕭霖秋将身前人壓住,他剛要抽回捂住其嘴的手,卻不料手心傳來的濕熱柔軟觸感令他有些恍惚。
蕭霖秋立刻挪開手,隻見明憶鴻迷離的眼神中,映着他的模樣,其微吐的紅舌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格外誘人。
頓時,蕭霖秋猛地擡手朝自己臉上扇,“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疼痛感瞬間席卷蕭霖秋的全身,滾燙的溫度在臉頰上不停攀升,他深吸幾口氣,用垂在地上的薄紗捆住明憶鴻。
随即他翻身下榻,将目光停滞在明憶鴻的身上,對方略卷動身軀,仿佛難受至極。
彼時,蕭霖秋的腦中響起扶光的聲音,[子需直面心底的欲望。]
聞言,蕭霖秋徹底爆發出來,[瘋了吧,你要我怎麼直面?]
他四處張望,周圍除床榻所在的中央外,其餘地方分不得半點光亮。
眼見蕭霖秋的意識即将再度沉淪,他欲讓金光割下手臂上的肉時,一道久違的聲音忽然回蕩在腦海中,[蕭霖秋——]
是真正的明憶鴻!
蕭霖秋忙不疊轉身尋找對方的身影,可尋找一番後,終是什麼也沒發現。
然而下一刻,明憶鴻的聲音複響起,[打碎黑暗,我接應你……]
明憶鴻顫抖的聲音落下後,蕭霖秋不禁有些詫異,聽其語氣,仿佛對方此刻格外虛弱。
[阿憶,你怎麼了?]蕭霖秋立刻接話問道。
等待許久,也不見對面的人回應。
憂慮之心早已将心底的欲望強硬壓下,他開始彙聚天乾于手心,随後向頭頂的黑暗扔出。
但這顆光球的消失,如同石沉大海般,沒有撼動這裡的任何事物。
試探許久無果後,蕭霖秋轉而将目光放在榻中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榻中人緩緩坐起來,其身形輪廓逐漸扭曲,聲聲低吼從紗帳内傳來,那根蕭霖秋用來捆住對方的薄紗被怪物撐開、撕碎。
見狀,蕭霖秋連連後退,那個怪物化作一灘黑水,順勢流下床榻,然後蠕動着朝蕭霖秋的腳邊靠近。
霎時,蕭霖秋想也不想便揮手朝對方打出金光,黑水被擊中的瞬間,一道尖銳的嘶鳴聲響起,這讓聽者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可盡管如此,這灘黑水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就在蕭霖秋作勢要躍起來躲避時,扶光在腦中輕聲說:[别動。]
[你什麼意思……]
蕭霖秋的話還未說完,黑水便已蔓延至他的腳步。
那東西停滞幾瞬後,又緩緩往蕭霖秋的身上爬,直到它将蕭霖秋徹底包裹,僅眨眼的功夫,青年竟突然消失在原地。
等蕭霖秋轉醒後,他的呼吸愈發不暢,他用力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居然被困在屍堆中!
無數惡心的粘液圍繞着他,他拼命掙紮、往上爬,但來自屍體的所有執念和欲望,被強行注入蕭霖秋的腦海中,這些殘念亦成為他前行的障礙。
蕭霖秋咬緊牙關,集中意念,通過天乾散發出的金光點亮屍堆上方的道路。
期間,那股熟悉的魂肉剝離之感仿佛要将他撕碎。
終于,蕭霖秋的左手伸出屍堆,順利觸碰到空氣,他趁勢沉下一口氣,旋即猛地将身體抽離出去。
但蕭霖秋還來不及享受如獲新生的感覺,頭頂出的萬丈光芒就朝他撒來。
他立在屍堆的頂部,下意識向光源處伸手,下一刻,一道陰影逐漸将他的身軀籠罩,他試圖虛眼看清陰影中央向自己靠近的人。
對方的沾染鮮血的藍衣破爛不堪,周身泛着銀光,那張被黑痕覆蓋的面容也慢慢顯露于蕭霖秋的眼前。
“阿憶……”蕭霖秋下意識呢喃道,“是錯覺麼?”
倏忽之間,二人十指相扣,天乾與地坤的力量相融合的刹那,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瞬間爆開。
這道力量所散發出的光芒将黑暗驅散,蕭霖秋腳下的屍堆也被碾作灰燼,折磨于他心底的莫須有的悲痛皆化作雲煙,消失不見。
“轟隆——”的一聲,仿佛天地破碎,萬物皆作塵埃。
蕭霖秋昏迷過去後,他的意識在冥冥之中被不知名的東西呼喚而去,那道空靈清澈的聲音回蕩在他的周圍。
“七閻魔赦罪獄具滅,滅者,當成閻羅之主。”
蕭霖秋按下心中的困惑,繼續聆聽對方接下來的話。
“而閻羅之主則可許願造世。”
聞聲,蕭霖秋毫不猶豫道:“我要阿羅刹娑消亡。”
話音剛落,一個被冷光環繞的琉璃瓶緩緩降落在他的手心。
他緊握手中的東西後,意識被瞬間彈出這個領域。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正和明憶鴻于坍塌的廢墟中緊緊相擁。
蕭霖秋将瓶子裝進衣袖後,便起身把毫無意識的人打橫抱起,遂帶着對方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蕭霖秋遇見花溪舟等人時,已是天明時分。
他特意找花溪舟打聽,自己落入七閻魔赦罪獄之後的事情,沒想到在花溪舟口中陳述的事實,于蕭霖秋而言,他的認知完全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留在魔界剩餘的陰爻碎片早就被明憶鴻找回,但之前在鬥獸場的事情被魔帝追究,以至于明憶鴻等人一直都在躲避魔宮之人的追捕,可他們也不能就此離開魔界。
因為蕭霖秋仍舊被困于七閻魔赦罪獄的陣中。
蕭霖秋了解完情況後,他同花溪舟來到霁寒宵所在的交易殿中,他望着眼前熟悉的殿門停滞一瞬,這是之前他在妖界時,交易過血水的地方。
一時之間,蕭霖秋來不及多想,他立刻将衣袖内的解藥遞給花溪舟,并叮囑道:“小舟,這是解藥,你快些把這個散播給所有感染者。”
“好,我明白了。”花溪舟的語氣嚴肅起來,其剛要轉身離去,但她似乎又想起什麼,随即女孩轉頭問:“蕭兄,你真的沒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