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望向血肉模糊的手,他又毫不猶豫地靠過去,然後一把拽住男人的腦袋,将金光注入其中,徹底結束對方的性命。
解決完嫉妒後,通往下一獄的靈門就此打開。
蕭霖秋緩緩轉身,用沾上血水的雙眸凝視着門後的世界,無需多久,他就擡腳向靈門的方向走去。
嫉妒的世界中,除去耀眼的金光,便是無盡的血流,那個染血的身影亦被隐沒于門後。
蕭霖秋每走一步,他就會在心底盤算着接下來當如何應敵,他的臉頰已經開始發生腐爛,大概之前的“解藥”已經失去效果,他無法想象自己成為怪物時,該如何面對明憶鴻他們。
是藏起來?還是像其他祭拜着那樣,視六首羅刹面為奉主?
他不知道。
在他思忖之際,其已經步入暴怒的領域。
眼前的世界色彩斑斓,清風晃樹,斜前方的秋千上緩緩顯現出一個臃腫的身影。
蕭霖秋不動聲色繞至對方身後,順勢打量幾下,隻見對方衣着暴露,雙手扶住秋千的兩邊,不斷蕩漾着,其仿佛沒有察覺出蕭霖秋的到來。
見此,蕭霖秋暗自下定決心,趁對方疏忽之際,直擊其腦部,快速前往下一獄。
卻不曾想,他把金光刺穿對方身軀的刹那,男人的腦袋不但沒有出血,甚至可以說是毫發無損。
一時之間,蕭霖秋深知自己已經暴露,他不得不轉向迂回。
可他剛擡起前腿,坐在秋千上的人瞬間彈跳着站在地面,由此引發的劇烈震蕩讓蕭霖秋翻身朝另一側倒去。
蕭霖秋快要落地的時候,他忙不疊撐起雙手,單膝着地,做出戒備之姿。
他用淩冽的目光仰視對方,他心道:投機取巧似乎在這裡并不管用。
很快,蕭霖秋便陷入新一輪的對抗之中。
唯有斬下獄主的頭顱,方可取得勝利。
蕭霖秋的實力雖不如每位獄主,但他能夠善用天乾,以不死之軀同對方消耗。
後來他耗費無限的精力與體力,将暴怒、懶惰、貪婪、暴食等獄主殺滅。
屬于蕭霖秋的光陰在血腥與暴力中緩緩流逝,等他望見最後一獄的靈門時,他的渾身被殺意和戾氣充斥,似乎七閻魔赦罪獄已經将他尚存的人性悉數抹去。
當他穩步踏入名為色/欲的罪獄瞬間,他的意識開始恍惚,心底仿佛壓有千萬斤重石,似乎有什麼東西積壓已久。
蕭霖秋喘息着平複心中的漣漪,等他稍有緩和後,他便擡眸望向身前飄忽的層層紗帳。
他先扯下飄向自己的白紗,将其披在身上,以擋住臉上的腐爛後,才繼續往前走去。
銀灰色的光線籠罩住周圍的一切,蕭霖秋擡起染血的手抛開紗帳,凡是他經過的地方都被留下一行清晰的血路。
寂靜的空間内,蕭霖秋越往深處走,他越能聽見一些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青年的眉頭緊蹙,他釋放天乾,讓其萦繞于周身,殺氣亦随之散發出來。
等他走出重重紗帳後,緘默者立在原地,他見到眼前的一幕時,神情有些恍惚。
前方的紗帳帷幕中有間床榻,而榻上似乎有人影晃動。
頓時,蕭霖秋屏息斂聲,他以金光化作利劍刃,快步朝榻中人靠近。
他用手中的劍刃挑起白紗帳,待他看清榻中人時,他險些讓手中劍刃滑落下去。
一時之間,蕭霖秋手中的金光散去,他身上的殺氣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欲/火焚身的痛苦。
這時,榻中人伸出被紅線綁住的手,讓指尖勾住蕭霖秋沾血的衣擺,那張被雪絲遮住的臉慢慢擡起,一雙滿含柔情的冰瞳僅與蕭霖秋相視片刻,他便不自覺的移開目光。
“阿憶……”蕭霖秋沙啞着嗓子輕喚道。
他快速掃過對方,明憶鴻的身上隻披着件薄衫,其腿部和腰身也被紅線緊緊纏繞住。
彼時,尚存的意識讓蕭霖秋清醒過來,他緩緩躬身朝對方說:“我先幫你解開。”
蕭霖秋小心翼翼地扶住明憶鴻,對方的身體滾燙,似乎情況不太好。
但在此之前,他心一橫,依次為其解開身上纏繞的紅繩,指腹擦過的每處,仿若被烈火無情灼傷。
這段時間雖短,但于蕭霖秋而言,竟格外漫長。
良久後,明憶鴻的身上的束縛被解放開,蕭霖秋剛要起身,身前人猛地撐起身,膝蓋跪在榻邊,雙手環住蕭霖秋的脖頸。
一張溫熱的唇隔着薄紗緩緩貼上來。
霎時,蕭霖秋不禁睜大雙眼,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