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不禁皺眉,他勉強扯出一個淺笑,“原來……是這樣。”
“嘶——”蕭霖秋下意識捂住明憶鴻的手,“你扯到我頭發了。”
[抱歉。]明憶鴻撚去對方發間的雪,然後快速收回手。
滿臉不屑的明希羽,指向明憶鴻說:“啧,你離他遠點。”
被指到的人愣愣地看向明希羽。
頓時,蕭霖秋腦海中出現明憶鴻的聲音,[為什麼?]
[不知道啊。]蕭霖秋搖頭。
直到二人分開後,明希羽才滿意地抱拳點頭,“行,走吧。”
不久後,五人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在蕭霖秋出神之際,明憶鴻突然貼近,扯住他的衣袖,[幫我問,她為何會在啟明。]
蕭霖秋點頭,他依言複述出來。
隻見過前方的女人突然停下腳步,她轉身回眸看向他們二人。
“我為何會在這裡?”明希羽唇角微勾,她自然地說:“當然是想來,便來了。”
聞言,蕭霖秋和明憶鴻面面相觑。
與此同時,一陣“咔咔——”的聲響起。
衆人聞聲轉頭望向風雪中,若隐若現的人影。
蕭霖秋凝神觀察身着黑色披風的男人,對方頭戴破爛鬥笠,衣裳亦有不少補疤,其人胡須亂糟糟的,他似乎很久沒有打理過自己了。
男人挂着背簍,朝蕭霖秋的方向蹒跚着走去。
在男人站定的瞬間,蕭霖秋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您是?”
神秘的男人默不作聲,他不緊不慢地伸手從背簍中拿出一把刀,然後順勢遞給蕭霖秋。
頓時,明憶鴻迅速出聲按住男人的手腕,使其手中的刀不再向蕭霖秋靠近。
“賒刀人。”蘇鏡禾的聲音緩緩響起。
女人踏着雪地止步于男人身側,她朝蕭霖秋淺笑道:“看來你将來不平凡呐。”
“何出此言?”蕭霖秋疑惑道。
下一刻,男人沙啞沉悶的聲音響起,“浴火玫瑰尚自開,接得光輝存永生。”
“這位公子,把你的刀接好!”
話音剛落,男人便翻轉手腕,掙脫開明憶鴻的手,旋即将刀扔向蕭霖秋。
青年心一橫,看準時機,一把抓住懸在空中的刀柄,至此,他才勉強松口氣。
蕭霖秋作勢颔首詢問刀錢,卻不料對方擺手轉身,“我的刀隻賒,不賣。”
“那我該何時把錢交給您?”蕭霖秋追上去問。
隻見男人微轉頭,低笑道:“預言實現的那一刻。”
蕭霖秋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刀,他腦中不斷閃過賒刀人說過的話,他喃喃自語道:“浴火玫瑰……”
“蕭兄,你怎麼一臉嚴肅啊?”花溪舟探頭問。
蕭霖秋遲鈍地搖頭,“……沒事。”
沉默不語的明憶鴻不動聲色地看向蕭霖秋,他伸手奪過蕭霖秋手中的刀,将其收束起來,然後他把帽檐往下壓,提醒道:“該走了。”
鬼界之門,唯有在夜間可以見得。
五人蟄伏在入口之外,待到晚霞落幕時,方匆匆入内。
在蕭霖秋踏入鬼門的刹那,他聽見一個清脆的搖鈴聲,在如此陰森的環境下,這道聲音宛如人在彌留之際,絕望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頓時,青年的渾身上下冷汗直冒,他下意識握住明憶鴻的手臂,對方亦僵硬地回握說:[我在。]
“噤聲。”明希羽突然出聲提醒。
聞言,五人不動聲色地往邊緣靠去,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接着蕭霖秋看見不遠處走來一路鬼差,他們身邊伴随着綠光,為首的鬼差領着身後的亡魂,從蕭霖秋的身旁緩慢經過,他們似乎沒有察覺到五人的存在。
待鬼差隊徹底離去後,蕭霖秋才敢松懈眼眶中的淚水。
鬼界的寒氣不似人間的冬日,此處的冷,是直刺骨髓的疼痛,這仿佛是在警示外來者,要安分守己,莫要壞了規矩。
彼時,明希羽的聲音打破僵滞的局面,“我有事,先走了。”
“你是在執行任務,不是在逍遙玩耍。”蘇鏡禾斥責道。
明希羽充耳不聞,她一面往鬼界的深處走去,一面朝他們揮手告别。
似乎這裡的異常感受,并未影響她分毫。
蘇鏡禾見如此一意孤行的人,她的怒火染上眉梢,她朝對方消失的方向喊道:“散漫。”
“好了,鏡禾,她一直都是這樣,你别生氣了,我們現在先去調查走失的亡魂,好不好?”花溪舟替對方拍背順氣,然後又對蕭霖秋說:“那蕭兄,我們先走了!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