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神色黯然,他躬身将地上的人扶起。青年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們來尋你,是為了找你要皇宮守衛的輪班消息。”
“你們要做什麼?”林不逑皺眉問。
“把我哥救出來。”
“那若是不成功呢?你可知那狗皇帝正大張旗鼓地四處緝拿你?”林不逑的語氣中充斥着憤懑。
蕭霖秋點頭,“正因如此,對方才不容易料到,我能頂着壓力回宮救人。”
“你瘋了吧!”
“瘋什麼瘋,既然他不告訴你們,那我來。”一道明亮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三人尋聲望去,發現一個女子正立在門外的月光下,光亮将她身上的彩雀衣照得栩栩如生。女子紅唇輕啟,眼底滿是笑意,“林不逑,你若是在此時頹廢,那我永遠也不會翻牆來找你了!”
“月兒……”林不逑有些錯愕,旋即眼底又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之色。
江清月提着裙擺快步朝三人的方向靠近,她不輕不重地在林不逑的頭頂敲了一下,“振作起來,伯父伯母他們還要靠你救出來呢。”
見林不逑沉默不應,江清月也不惱。她轉身看向蕭霖秋,詳細地把輪班消息告知對方,這些都是她曾經進出皇宮時,慢慢摸索出來的規律。
“好了,我隻允許你喪氣一夜,待到明日拂曉,你就得繼續往前了。”江清月主動抱住對方,神情中盡是溫柔與心疼。
林不逑緩緩點頭,他喉中幹澀,說不出一句話。
蕭霖秋反應過來時,竟覺得有些不适應,他連忙開口:“我……我們該走了,你們慢慢聊。”
話音未落,蕭霖秋轉身就朝外面奔去。但他剛走出庭院,就發現身邊似乎少了什麼,旋即,他又轉身看去,果不其然,明憶鴻仍伫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走了,你還看什麼?]蕭霖秋用意識說話的同時,他已經連拖帶拽地将人拉走了。
待二人出府後,明憶鴻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他們剛才抱在一起了。]
[我知道。]蕭霖秋語氣急促,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話題。
[你也會嗎?]明憶鴻頓了頓,[和别人抱在一起。]
[當然會,我年幼時,幾乎整條街的人都抱過我。]蕭霖秋不假思道。
[哦。]
明憶鴻邊走,邊盯着對方的眼睛,[你朋友被方才的女孩抱住後,似乎情緒穩定了許多,并且他也不會哭了。]
[所以我想問,如果你哭的時候,我也這麼對你,你是否也能不哭呢?]
此話一出,蕭霖秋的臉頰微不可見地紅潤起來,他欲言又止半晌,才快速開口:[你在想什麼啊!]
[實踐出真知……]明憶鴻的聲音細弱蚊蠅。
[你說什麼?]蕭霖秋問。
明憶鴻連忙搖頭,拉高聲音,[我沒說話。]
[你這是從誰那學來的,怎麼變得越來越狡猾了。]蕭霖秋忍不住抱怨道。
他的腳步愈發倉促,被落在身後的人,忙不疊加速追趕上來。明憶鴻問:[你怎麼越走越快,你現在去也隻能等。]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蕭霖秋的耳廓微紅,他将臉轉向另一頭,似是不願與明憶鴻對視。
[我沒管你,我是在向你提出我的見解。]明憶鴻閃現在蕭霖秋的眼前,語氣極為堅定道:[你若不采納我的見解,也沒關系。]
“你——”蕭霖秋已經怒急生悲,他說:“你怎麼就聽不懂呢?”
明憶鴻沉默不語,他的眼底滿是疑惑。
見對方這副模樣,蕭霖秋正好借此機會逃脫這個話題,“對了,你之前說,起義攻城是最後的防線,那若是真到這一步,城内的百姓該怎麼辦?”
[不知道。]
“……希望不會吧。”蕭霖秋在内心開始默默祈禱。
夜色漸深,城中的打更聲再度響起,蕭霖秋二人聞聲潛入皇宮内部,現在他的能行動的時間并不多,但也足夠将蕭年解救出來了。
蕭霖秋輕手輕腳地順着地黑牢往前。在途中,他遇見了林不逑的父母,而青年簡短地為對方複述境況後,又往深處走去。
在最後一間牢獄内,上方的鐵窗浸過縷縷月光,蕭霖秋憑借光亮,發現了坐在草榻上的人。
看清對方的背影後,蕭霖秋喜笑顔開,正當他欲抓住鐵杆呼喚裡面的人時,明憶鴻突然伸手攔住他的腳步。
[有靈力阻擋。]
不知何時,背對着他們的蕭年,已經轉身看向蕭霖秋。
蕭年僅剩的青絲,早已被白發代替,現在的他,似乎疲憊至極。
蕭年的語氣溫和又淡然,“你們走吧,這裡的禁制,除了國師,誰也解不開。”
“哥,我們能打開的。”
蕭霖秋說完,便擡手彙聚起金光,在光亮快要觸碰到禁制時,蕭年再度開口:“不必為我費力。”
“你聽着,在書房的左側書架上,有個石獅子,你隻需轉動一下,書架後面的東西就會呈現出來。”
“那些是什麼?”蕭霖秋問。
蕭年緩緩開口,“是我這十年間,搜集的所有證據,這些足以用來昭告天下,推翻畢錦川的統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