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局勢不容樂觀,蕭霖秋必須先在這之前,救出蕭年。
蕭霖秋将蕭年的事情告知畢聞青後,對方神色凝重,“我還以為......”
“什麼?”蕭霖秋急不可耐地問。
畢聞青解釋道:“幾日前,他幾度給我傳遞信件,他說等幾日會有暗衛送你來見我,他再三交代,讓我保護好你。”
話音未落,畢聞青便從木抽中拿出一封信劄,“你看看吧。”
蕭霖秋接過信劄,然後将其打開,一行行閱覽起來。
信中内容無非就是蕭年的百般渴求,因為他無比希望畢聞青能庇佑自己的弟弟。
伴随光陰逝去,蕭霖秋逐漸讀至信的末尾,眼角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他見信上如是寫道:舍弟尚不成器,卻難辭性中溫良,望殿下施以檐篷,避之風雨,鄙人感激涕零,書不盡意。
“……書不盡意。”蕭霖秋低聲念道。
畢聞青無奈搖頭,旋即他緩緩說道:“蕭年現在應該将皇帝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而我派遣去查探的士兵,也會順利完成下一步計劃,也就是說……蕭年已經算準了每一步。”
蕭霖秋不禁心頭一顫,“那他可有想過自己該如何離開?”
畢聞青搖頭,“幾年前,他就一直被畢錦川的手下監視,他現在還能脫身往外寄送書信,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蕭霖秋竟渾然不知,他完全不敢想象,他哥是如何孤身一人走到今日的。
“對了,還有個人,或許你會想見。”畢聞青說。
“誰?”
“慕婉。”畢聞青不緊不慢地說。
這個名字出現時,蕭霖秋的腦子明顯“嗡”了一聲。
他曾一度以為,慕婉死在了慕氏被抄家的那晚,可現在這個訊息,使聽者感到如此不真切。
“她現在位于何處?”蕭霖秋急促地問。
畢聞青說:“練兵營的後場。”
話音剛落,蕭霖秋便起身朝畢聞青所說的地方走去,這裡的營帳雖多,但在路過的士兵的指引下,蕭霖秋很快就來到後場邊緣。
眼前的空曠土地上,有位紅衣少女手執一杆長槍,在空中利落地揮舞,其勢可壓虎,力可破山,這全然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該有的樣子。
蕭霖秋露出淡淡的微笑,雙手抱拳依靠在樹根上,靜候女孩練習結束。
随着天色被雲層遮擋住,女孩行雲流水地将長槍/刺出,再收束回來,最後站定結束操練。
慕婉并未轉身,她的身軀小幅度晃動,大概是在喘息。
彼時,蕭霖秋已經緩緩朝對方靠近,就在他剛要開口提醒對方時,女孩敏銳地轉身用警惕地目光看着他。
“......是我,小婉。”蕭霖秋擠出一個笑容。
聞言,女孩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睜大眼睛,表情中盡是不可思議。“小秋哥哥?”
“沒錯,就是我。”蕭霖秋的笑容更加燦爛。
在蕭霖秋的記憶中,慕婉還是個小團子的時候,他們就見過面了。塵封多年的回憶,似舊物般,被故人打開,重見天日。
在女孩剛學會走路時,他就跟着蕭霖秋他們,看遍了儋州的風景,這些美好回憶,是被銘記在心的。
如今再見女孩,對方的膚色被日光染成小麥色,蕭霖秋也沒有在慕婉的眼中看見曾經的天真。
突然,慕婉的眼眶已經蓄滿淚花,“我......隻剩我一個人了,他們都死了,若非哥哥替我鋪路,我恐怕不會有今天。”
“小婉,這麼多年,累不累啊?”蕭霖秋柔聲上:“等一切結束了,我親自送你回儋州,好不好?”
慕婉用力點頭,這回她徹底包不住淚水,任由其落下,女孩帶着哭腔說:“好......但我和聞青叔說過,我要親手割下那狗皇帝的頭,為哥哥、父親他們報仇。”
蕭霖秋深知慕婉身上背負的是一個家族的血海深仇,他沒有理由去阻止對方做這件事,“不管怎樣,萬事小心,我等你大仇得報的那一天。”
“對了,小秋哥哥,你和蕭大哥這些年過得好嗎?”慕婉問道。
此話一出,蕭霖秋的笑容瞬間僵滞在臉上,他愧疚地說:“或許,過得好的人,隻有我。”
慕婉的神色微變,“蕭大哥可是遇見什麼事了?”
蕭霖秋搖頭,“他現在被抓進地牢了,我們正在想辦法救他回去。”
頓時,女孩的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又是畢錦川對吧?”
“他這樣的人,讓他下地獄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