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日,賀大人志向高遠,不會急于一時吧!”
賀琳聞言氣急,一腳踢向謝昳,賀琳原以為他會躲開,誰知謝昳反應慢了,轉身過來,被一腳踢中胸口,狠狠撞到牆上。
謝昳面色頓時青白,蜷縮起來。
“你!”賀琳氣的眼角發紅,指着謝昳。
随即冷笑着,恨恨出聲,轉身走向牢外。
“三日就三日,秋後螞蚱再怎麼折騰也過不了冬。”
……………………
小甯握着信,催促着馬車快速前進,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但沒辦法,先生的性命就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他從沒有這樣焦急過。
那日,灼先生消失後,先生預感到将有大事發生,将給他一封信,讓他連夜趕往京城。
為了避免錯過時機,先生準備了兩封,一封由自己帶着,走陸路抵達京城,另一封由翠枝帶着走水路送至京城。
不管是誰先到,都能為沈先生赢得生機。
道路兩旁的樹林遮天蔽日,原本安靜的環境突生變故,鳥群不知被什麼驚動,叫聲尖利,扇動着翅膀直充天際。
小甯突然感覺心頭一沉,他皺起眉頭看向遠處的天空。
不由的再次催促,馬車越走越慢,最終行至路中央停了下來。
從剛才開始,馬夫就沒有回應,小甯走上去探望,見馬夫低頭不語,他上前伸手推了推馬夫,誰知馬夫一頭栽到地上。
那馬夫口鼻均在冒血,顯然斷氣多時,小甯驚駭住,下一秒他不再遲疑,撿起馬鞭甩到馬背上。
寒光一閃,馬鞭瞬間被削成兩截,斷裂的部分飛出去甩到路旁的草叢裡。
小甯擡頭,車頂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衣人。
不禁後退一步,那人看到他後冷笑一聲:
“小鬼頭,想去京城?你到不了了。”
波瀾不驚的語氣,說着奪命的宣判。
寒意直充頭頂,小甯轉身跳進樹林,一路狂奔。
黑衣人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如貓戲老鼠一般追在後面。
樹叢不斷傳來鳥撲棱翅膀的聲音。
牢房中。
賀琳面無表情的盯着蜷縮在角落的人,才兩日不見,他沒想到謝昳已變成這幅模樣。
灰白的囚服上落着星星點點的血迹,面色慘白,整個人透着一股森然的死氣。
他望向一旁的牢頭。
牢頭終年混迹在牢中,根本沒機會見識賀琳這類的高官,見賀琳問他,立即狗腿的跑過來答話。
“回大人,這厮油鹽不進,不管我等問什麼都不說,于是我叫弟兄們好好招待他一番,誰知他是個痨病鬼,竟經不起刑罰。
不過三遍鞭刑,就全部招認,我等幸不辱命。”
牢頭邊說邊偷偷擡眼,偷看賀琳的表情。
賀琳聞言一頓,低頭看向牢頭,臉上笑的極盛,眉毛卻是擰成一團。
“哦?他招什麼了?”
一旁的親衛倒吸一口涼氣,他跟随賀琳時日長,知道這位賀郎君是為不折不扣的笑面虎,眼下這種模樣,已是氣急。
親衛不禁朝牢頭暗使眼色,讓他不要繼續往下說。
可那牢頭已豬油蒙了心,根本不往親衛這邊看,此刻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等他把嘴裡這幾句說完才行。
牢頭望着賀郎中令的表情,心道:
這回差事辦的不錯,一會得了賞錢,定要買上半斤豬頭肉,再配二兩燒酒,也過過神仙日子。
“啟禀大人,我隻讓人盤問他,東西到底在何處?想詐他一詐,這厮先是死活不說,後面受過罰就松口了。
約莫是病糊塗了,還招認他殺人了,還念叨什麼鄧月,說所有人都是他殺的。
奴才一聽,覺得事态嚴重才喚大人過來。”
賀琳嗤笑一聲,目光陰沉的看向謝昳。
“你對鄧月倒是癡心,骨頭渣子都爛沒了的死人,也這麼惦記?”
卻聽見他下一句跟牢頭說:
“李牢頭倒是盡心,隻不過審問死囚時,不慎被死囚咬斷了喉嚨,給他家人發十兩銀子,以示慰問。”
“哎,哎,多謝……什麼?大人……小的冤枉啊,求大人息怒,求大人……”
很快來人,将李牢頭拖着,他一路求饒,哀聲連連。
賀琳拿過幾把稻草,塞進李牢頭嘴裡,臉上仍是笑意十足。
用手拍拍牢頭的臉:
“投胎的時候記住,萬事不要多此一舉。”
一旁的親衛掩去眼中的同情,低頭默不作聲。
牢頭被拖出去後,賀琳皺眉看向謝昳,從他進入牢房後,這人就沒出過聲,始終蜷縮着。
賀琳走過去,伸手試了試謝昳額頭,觸手冰涼,宛若死人,手不禁一抖,連忙再去試鼻息,仿佛已沒有呼吸。
連喊數聲名字,謝昳早不省人事,臉上隻有睫毛還在微微顫動。
賀琳低聲罵句什麼,扭頭對親衛吼道: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叫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