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他不說話,虞傑科盯着他看了一會忽地笑出古怪的笑聲,“哈哈,你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虞诃狠狠擡眼瞪着他,眼中滿是怨恨,“你盡可以放棄我。”
虞傑科卻隻是站起身,将衣擺處整理平整,從上至下俯視他,眼神也同樣充滿厭惡,“若我真的能選擇,當初活下來的應該就不會是你,而是我另一個兒子。”他最終沉默凝視着虞诃晃動的瞳孔,一言不發走出病房。
若活下來的是你大哥多好,可偏偏是你活下來了,虞诃從小到大聽過最多的話語便是這句話。
虞傑科帶着一行護衛離開後,病房内隻剩下羅迪爾達和虞诃。
羅迪爾達坐立難安,雖然有聽聞過一些傳聞,但實際上由當事人說出則完全不同。
虞家的長子并不是虞诃,在很多年前,虞家有着一位年紀輕輕便已經得到家族認可,足以肩負虞家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了。可一次意外,兩兄弟在同一艘星際艦内遇上流亡星際海盜,為了保護年幼的弟弟不受傷害,虞诃被單獨送離,而留下來的長子則遭遇最惡劣的折磨而死亡,據說連葬禮上都沒有讓外人看到屍首最後的模樣。
轉眼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但這件事情在當時的帝國中卻是引起過轟動。
“…虞诃,我早就已經說過,這件事情并非是你我之間願不願意接受的事情。”羅迪爾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虞家主特地把我叫過來也是這個意思,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他想要讓我們盡快标記成為伴侶。”
“你再好好想想。”
羅迪爾達說完便随之也離開,留下緊咬牙關的虞诃獨自留在病房内,而待病房中沒有其他人之後,虞诃才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暗紅的鮮血污濁了衣服,他不知道這個模樣究竟如何能繼承家族,可也不能抛棄繼承家族的責任。
因為當初活下來的人是自己,不是虞家那個人人稱贊的繼承人活着,而是一個無能的幼子苟活下來。
虞诃垂眼看向終端裡的信息,那早已過去很久的信息,他一直都沒有回複。凝視着伏閻生的信息,虞诃苦笑着回憶起前幾日病房裡的記憶,那時候伏閻生激動地對自己說你做的藥有多麼厲害,相信自己未來一定會名揚帝國。
可虞傑科卻隻認為自己不過是繼承虞家血脈的alpha,是無能且殘廢的alpha,唯一的作用是用于和其他家族交換利益。
“我……”虞诃嘴唇微動,本想要說出口的話最終還是緊閉雙唇吞沒入空洞的胸口之中。
他最終沒有聯系伏閻生,對方一定是來過門口處但是沒能進來,不必多想都知道這是誰的手筆。虞诃不想将這些事情告訴伏閻生,更不想讓他有可能被虞傑科盯上當作眼中釘。
……但是他很想見伏閻生,虞诃無比想要見到那個總是古怪莽撞的少年,原本刺痛的胸口因為這種突然的情緒感到窒息,令他隻能在胸口處緊捏成拳,背靠椅背緩緩滑坐在地。
如那一日殘陽如血的霞光再度經由窗戶映入室内,卻沒見到病房内的還有誰在其中,隻有晚風吹拂過潔白的窗紗,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