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诃連身上染血的衣服都沒有換,隻是套了件長袍就往外走。
他站在門口張望着四周,可是并沒有見到心中想着的身影,心中略有些失望,可又覺得這很正常。誰會在傻愣愣在這兒站上一整天,甚至是在連一條回複都沒有的情況下。
虞诃心中再度浮現對于自己的厭惡,他在原地閉上眼,再度睜眼便恢複往日的冷靜。他腳步緩慢踏在落葉上,心中開始想到也許從這以後,他與伏閻生之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而這種發展才應該是正确的。
腳步一頓,虞诃感覺傍晚的風變得無比刺骨,吹在臉上連半分知覺都快沒有了。
而後他的腳步不自覺就往當初他與伏閻生初見的地方走去,也許以後那裡隻有他還會牢牢記在心中。
噴泉水面倒映出虞诃慘白的面容,這張臉無論被誰看到都會感到擔憂,仿佛随時都可能暈厥過去。而正是因為這副身體的不正常,所以他們之間才會有交集。
……
虞诃站立許久後才要在噴泉旁坐下,可是剛轉過身,他卻猛然睜大雙眼,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伏閻生站在不遠處樹下就這麼偷偷望着虞诃不知多久,兩人猛地視線相交那一刻,這才都回過神,但又是長久的沉默。
“……”
“……”
伏閻生先低下頭去,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奇怪,從剛剛虞诃從院門口出來開始他便一直尾随着,可是他實在是錯過了上前說話的時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前去和虞诃說話。
隻能這麼一路跟着虞诃,本來是好奇他可能要去的地方,結果沒想到他卻來緩緩走到噴泉這裡。
伏閻生耳朵聽見有腳步聲朝着自己走來,最終站定在他面前。
“伏閻生。”虞诃的聲音傳來,“擡起頭。”
伏閻生緩緩擡臉,意外看到的是虞诃一臉複雜的神色,不知為何眼中有着一絲悲傷。
伏閻生找着蹩腳的借口:“我隻是……隻是,剛好路過。”
虞诃被他逗笑了,忍俊不禁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這麼說的吧,這麼久你還不會換個别的借口。”
見他臉上掃去陰郁的神情,伏閻生才敢繼續說,“我隻是想你可能要一個人靜靜,不是刻意這麼做的。”
“……你這次又猜錯了,我并沒有這麼想。”
虞诃語焉不詳,隻是示意伏閻生同他一塊到噴泉旁坐着,“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
伏閻生啊了一聲,半天支支吾吾的,虞诃難得十分耐心沒有訓他,等着他開口。
伏閻生腦中思緒亂七八糟,隻好先說:“我今天看見羅迪爾達進去裡面……”
但虞诃略有些驚訝,“你認識羅迪爾達?”
“!”伏閻生瞬間反應過來,虞诃并不知道自己當初偷聽他們說話的事情,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
“……偶然間得知的。”伏閻生縮着脖子。
“……”
虞诃歎了口氣,暫且不追究這件事,“好吧,就當是這樣。你還知道什麼,有關羅迪爾達的事情?”
伏閻生偷瞄了眼旁邊人的表情,覺得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自己最好不要在這時候裝傻充愣。
“也沒有很多,隻知道他和你有婚約的事情。”伏閻生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