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驟然地,監控中心頂部發出急促刺耳尖銳的紅色警報聲,整棟大樓四處亮起紅色戒備的燈。
這就是失控者監測系統,與項圈植入的芯片綁定,隻要接收到失控者信息素遠遠超出正常範疇,監控大樓就會爆發出戒備信号,不論多遠都能在最短時間内定位到失控者的位置,以便發動部隊協同控制。
而項圈亮紅燈,隻要扯下項圈,立刻爆發信息素失控,一公裡内所有人就完了。
所有人:“……”蒼天,不約而同地摸向自己白大褂口袋裡的強效阻隔劑。
前台Alpha見況臉色煞白,雙腿直打抖。
“大少爺!”聞宴連忙抓住段硯初的胳膊:“千萬不要生氣。”
“松手。”段硯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聞宴眉頭緊皺,卻還是緩緩地放開他,唇角扯出苦澀的弧度,勸道:“大少爺,不要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讓他人遭罪。”
段硯初冷笑了聲,無關緊要?他人遭罪?
但也是在下一秒,微微泛紅的項圈底圍淡去,切換成了藍色光暈。
大樓戒備信号戛然而止,仿佛剛才的動靜像是一場玩笑。
聞宴忽地松口氣,心頭略有些欣喜,看來是他勸服了段硯初。
而造事者本人像是置身事外那般,淡無波瀾的眸子格外清冷,比平時都要增添幾分的厭世感,讓這張臉生出近乎失去人氣的淩厲漂亮。
“還要仰慕嗎?”段硯初語調不溫不熱,直視着前台Alpha詢問:“你很害怕不是嗎?”
前台Alpha有種被這道眼神扼住喉嚨的感覺,明明對方是omega,卻又是信息素失控者,那種随意将人克制碾壓的感覺非常遭Alpha的基因造反,太容易激怒Alpha,迷戀又不甘壓制。
可是……
不得不認輸。
全性别壓制太可怕了。
淅瀝淅瀝的水聲在大廳裡響起,沾濕了制服西褲,非常難堪狼狽。
前台Alpha被吓尿了。
有賊心沒賊膽的典型例子。
既想要又怕,得不到就想毀掉。
段硯初面容淡漠将視線轉移,一大早看見這種不堪入目的畫面,心情更糟了。
沖進來的安保趕緊處理好這個新來的Alpha,免得他大叫讓大少爺心情不好,就順便把他的嘴捂上,直接拖出去,這樣的事處理起來顯然早已經得心應手了。
“太陽。”
忽地,身後傳來一道沉穩的嗓音。
段硯初聞聲,側過身看向後方,隻見門口出現一道被黑色軍裝制服裹着的高挑身影,隻見迎面走來的男人鼻梁英挺,發絲往後梳得儒雅斯文,寬肩筆挺,部隊的上位者壓迫氣息撲面而來,透着難言的威嚴。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視線:“宋伯父?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段硯初伯父駱予段的omega愛人宋予初,前空軍特種部隊首長,現abo聯盟空軍作戰部隊首長。
“我能不來嗎,我怕你把大樓給炸了。”
宋予初步伐沉穩,走到自家這個已經不着家的大少爺身旁,擡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像是安撫:“走吧大少爺,今天我陪你抽血。”
段硯初沒說話。
“家裡人都很想你。”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行白大褂先進去,随後兩人并肩走了進去。
段硯初轉過身,看着電梯門合上,門上倒映着那張冷淡玉白的臉:“是嗎。”
……
空氣彌漫着腥嗆的血腥味,在吵雜混亂恐懼連綿不斷的聲響中。
高空墜落的強烈失重感吞噬着絕望,直到落在墊子的那一刻,沖過來的醫護人員将他的四肢摁壓在擔架上,多處粉碎的劇痛已經讓痛覺麻木。
盡管摔成如此,迎來的還是冰涼手铐與謾罵。
“……太可怕了,就是他啊。”
“他的信息素弄死了三十幾個Alpha啊!!當場暴斃身亡……太可怕了。”
“那是信息素失控……”
“……真的是無差别攻擊,他父親差點被他弄死了。”
“他得了這種怎麼不去死啊,這不是恐怖分子是什麼。”
“……跳樓都摔不死他,真是命大。”
“楚駱家族竟然會出現這樣突變的基因,真是因他一人抹黑家族榮譽。”
……
‘咔哒’幾聲,抽血室傳來磁控手铐的聲響,修長纖細的四肢被铐在床旁的鐵欄,并纏上了有幾千公斤負重效果的科技約束帶。
盡管如此,在極度抗拒的掙紮下手铐竟然也有松動的迹象!
滴滴滴——
牆面液晶屏上的信息素濃度從50,70,100,120……數值不斷攀升,監測儀發出急促強烈的警告聲響。
“不行,又出現應激反應!監督官!!壓着大少爺!打開項圈的電擊!!”
儀器聲響的頻率愈發急促,信息素濃度即将突破極限。
“快!!鎮靜劑!!!”
“……不行,不夠,濃度升得太快了!”
“給他苯磺順阿曲庫铵。”
“……全、全麻嗎?”
“嗯。”
被猛烈電擊的瞬間,病床上的青年倏然全身繃緊,瞳孔緊縮,劇烈疼痛與應激反應使他出現極度排斥感。單薄的胸膛挺起,修長的頸部繃緊青筋,而項圈底圍又開始亮起紅色。
他眼眶瞬間紅了,頃刻間咬破下唇,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