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并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隻是發消息的人很特殊,他是駱澤明的一個普通助理。
駱榆之所以記得那個名字,是因為那個助理他見過一次。
那個助理來過家裡幫駱澤明找過文件。
有些事情,當沒有察覺到蛛絲馬迹的時候,大腦會屏蔽掉發現的各種不對勁,所以盡管露出了些馬腳,但還是可以藏住。
但那些蛛絲馬迹一旦被發現,就會牽扯出更多的痕迹,很多平時注意不到的疑點,也會逐漸浮出水面。
經過各種抽絲剝繭,就可以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駱榆發現了那些蛛絲馬迹,所以他拼湊出了一些證據。
他知道駱澤明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沒有這些證據做籌碼,駱澤明不會幫他。
所以駱榆提供了證據。
駱榆不在意駱澤明和祁秀狗咬狗,他隻在乎他的條件能不能實現。
駱榆雖然不确定名單是否完全正确,但他相信駱澤明是聰明人,會有辦法印證。
駱澤明徹底坐不住了,他兩手鉗制住駱榆的肩膀:“名單給我!”
駱榆沒有回答。
駱澤明這才正視起駱榆第一張紙條的内容。
我幫你和祁秀離婚,你幫我。
駱澤明正色道:“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駱榆側頭看了一眼駱澤明捏在他肩膀上的手,示意駱澤明松手。
駱澤明呵笑一聲:“脾氣挺大。”
他松開了手。
駱榆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和之前那張紙條不一樣,這紙條皺皺巴巴的,上面似乎還有摩挲的痕迹。
他将紙條遞給駱澤明。
駱澤明翻開紙條。
【我的同桌競賽名額被取代了,我希望你讓他名正言順拿回名額。】
駱澤明:……
駱澤明:“就這?”
他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條件讓駱榆鋪墊這麼久這麼嚴陣以待。
原來隻是學生之間的小打小鬧。
駱澤明嘴角勾起嘲笑:“沖冠一怒為藍顔?”
駱榆遞完紙條之後又變回了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
“小子,别被騙了。”
看在駱榆給他提供了線索的份上,駱澤明提醒道。
駱榆看他一眼,随手拿過桌上的紙筆,寫下:【與你無關。】
駱澤明:“不識好歹。”
駱榆不搭理駱澤明,駱澤明也再懶得和駱榆廢話。
商量完合作後,駱澤明最後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駱榆想了想,拿起筆,在那句與你無關下面,寫了一行字。
【我希望你盡快行動,在競賽名單公布之前就塵埃落定。】
【我可以先提供兩個名字。】
“行。”
兩人的合作就這樣拍闆。
駱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對自己即将破裂的家庭産生不出任何情緒。
他隻是在想,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祁秀綁住駱澤明。
讓祁秀和駱澤明維持婚姻關系就是他生來的意義。
而他,馬上就要親手抹去自己存在的意義。
其實他更希望抹去的,是自己的存在。
他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從查出他先天殘疾的時候,他就應該消失。
隻是祁秀執意生下他,所以他來了。
駱榆原本也不知道他出生前就已經被宣判了殘疾這件事,可是他找到了祁秀塞在角落的孕檢單。
那時駱榆才知道,原來他的父母不可能愛他。
他隻是一個用來捆綁一段婚姻的工具。
工具完不完整,幸不幸福都不重要,能用就行。
工具……也不需要用感情維系。
其實駱榆也曾經奢望過家人的愛,也曾為了得到愛做出過很多努力。
可是不是他的他永遠得不到。
後來,他也學會了不再期盼,學會了無動于衷。
駱榆在這世界上,得到過有關于愛的東西,隻有時躍給他的心疼。
他幫了時躍這件事,他不會讓時躍知道,他不想讓時躍覺得虧欠。
幫助時躍是他自己的選擇。
當然,他不覺得時躍有多重要,他隻是有些心疼時躍。
就像時躍心疼他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