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冷靜啊!這裡有監控,打輸住院打赢坐牢啊!”
那個小弟聲淚俱下地勸谏。
“今天先放過你,算你走運。”
在小弟的勸解下,那個大哥才收手。
不過那人顯然不會善罷甘休,他湊近時躍,用充滿惡意的視線盯着駱榆,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他說:“你不知道吧?駱榆有精神病。他媽親口說的,跟他做朋友,你不怕他随時會發瘋打人嗎?”
聽到這話,時躍揚起眉:“看起來你更像随時會發瘋打人的人。”
那人又被時躍激怒,想擡手,卻又想起了打輸住院,打赢坐牢這八個字,讪讪放下了手。
那個人的最終目的不是打人,為了目的倒也能忍住被下了面子的不快。
他又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你知道嗎?駱榆小時候會說話,不過因為得了精神病所以啞了,雖然駱榆現在看起來挺正常的,但誰能保證一個精神病的行為永遠正常呢?打了你,他甚至不用去坐牢。”
“我勸你,少跟精神病接觸。”
他知道駱榆這麼多事,是因為他家和駱榆家是鄰居。
他想起那些年被駱榆支配的恐懼,對駱榆的惡意就更上一層樓。
‘駱榆都能考那麼好,為什麼你就考這麼幾分?’
‘駱榆從來不跟家長頂嘴,你光會和我頂嘴,你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種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
他讨厭駱榆,讨厭駱榆明明是個殘廢,在他父母眼裡卻處處比他好,讨厭駱榆每次面對他的挑釁都面不改色,好像他是那個跳梁小醜。
可是駱榆明明是個殘廢,一輩子估計就要在輪椅上度過的殘廢,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的殘廢,還有精神病,憑什麼壓他一頭?
駱榆就應該永遠呆在爛泥裡,用以襯托他的優秀。
在他父母口中,他唯一比駱榆優秀的地方,是他比駱榆會社交,他擁有朋友,而駱榆沒有。
所以當他看到有人和駱榆親近,心理的惡念就忍不住瘋漲。
不過為什麼要忍?
他張扇不會讓駱榆擁有朋友的。
張扇繼續挑撥離間:“你們确定是朋友嗎?他承認過嗎?駱榆這人,可絕情的很啊。”
針對了駱榆這麼多年,張扇也對駱榆的性格有一點了解,駱榆絕對不可能承認過他們是朋友的。
他靠着這個特點暗中搞走了好幾個對駱榆表達過好感的人。
張扇擡眸盯着時躍的臉,隻要時躍的臉上出現一絲猶疑或者不确定,他就能有把握讓時躍遠離駱榆。
他等着時躍露出這種表情,卻猝不及防地聽見時躍說:“我們當然不是朋友。”
張扇:?
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
不止張扇聽到了這句話,駱榆也聽到了。
駱榆不在意這個世界的惡意,不在意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他自然也不會在意他有沒有朋友,不在意時躍的回答。
他也不在意時躍因為他有精神疾病就遠離他,因為他也不在意時躍。
時躍的回答在駱榆的意料之中。
駱榆無意識地抿緊嘴唇,他低垂下頭,不再去關注這張鬧劇。
可他忽然又聽到了時躍的下一句話:“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聲音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張扇:???
駱榆:???
張扇十分無語,他也沒想到他會遇到個有病的。
駱榆也沒有想到時躍會這麼回答,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句話令他有些愉悅。
駱榆依舊不在乎有沒有朋友,隻是他有了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時躍說完那句話之後,還關切地湊近張扇,狀似關心:“你看你動不動要打人,我覺得你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你要不要去看看?不要諱疾忌醫啊!唉,年紀輕輕的。”
張扇被時躍給氣走了。
張扇不是一個人來的,時躍通過訪客登記看到了張扇父親的電話。
時躍不是記仇的人,但這個人今天這種表現,以前肯定經常欺負駱榆,他替駱榆記仇。
時躍雖然沒有什麼能力,但他可以想點辦法給人添點堵。
他撥通了張扇父親的電話,言辭懇切:“叔叔啊,我今天看見您兒子在欺負同學啊,還抽煙喝酒混社會,看起來顯然不是第一次啊!
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替被欺負的人申冤的,我是您兒子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誤入歧途啊!
叔叔,萬一他下手狠了,把人打傷了怎麼辦?年紀輕輕的可不能唱鐵窗淚啊!您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一下,将他拉入正軌,我相信叔叔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教育出最完美的孩子。”
“叔叔啊,您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隻是一個助人為樂的好同學,您可以叫我雷鋒。”
張扇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氣,決定下次看見駱榆時躍就将他們帶到沒監控的地方打一頓,誰知道一開門,他爹就一個大比兜扇過來。他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頓。
該死的,别讓他知道是誰告的狀。
時躍打完電話就放下了手機,推着駱榆的輪椅往回走着。
時躍看起來沒什麼異樣,隻是卻把張扇的一話記在了心裡。
駱榆的心理好像有問題。
不過沒關系,不管駱榆怎樣,都是一個酷蓋,都是他歃奶為盟的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