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句模仿他心聲吐露出來的真實,讓黑羽倉介臉色黑到不能再黑。
“你到底說夠了沒有!”
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黑羽倉介憤恨的看向湊過來的仁王雅治,擡手朝着他的面門抓去。
“少往我的身上扣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得逞,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着不管不顧抓過來的手,仁王雅治微微後退,卻又沒有完全避開。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面具被摘下的那刻,才是好戲的高潮。
面具應聲落到地上,陽光從正面照過來,少年人的兜帽向後傾倒,全部的五官暴露在陽光之下,掩飾不住的蒼白皮膚,全然不像是活人的模樣。
看清對面少年的臉,黑羽倉介整個僵硬在原地。
為什麼會是他自己的臉?
為什麼那張面具下會出現他自己的臉?
看着黑羽倉介不敢置信的神情,仁王雅治露出笑來,那是種很邪氣的笑容,詭異而不真實。
仁王雅治站到黑羽倉介跟前,微微歪頭,黑洞洞的眼眸直直看進人心裡。
“看到了嗎,我就是你啊。”
“不會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對嗎?”
“承認吧,你就是那麼卑劣不堪,事情的真相就是,是我們看不慣那個女孩子,是我們動手推倒了她,隻要她受傷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奪走屬于我們的風光了。”
黑羽倉介不信鬼神,真正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下意識還是堅持着有人在裝神弄鬼的思想。
但是——
仁王雅治的模樣真的很難讓黑羽倉介找到一絲破綻,那樣不屑的笑容,那樣真實,又句句在貶低着少女的獨白,太真實了。
當人一旦開始動搖,他給自己建設起來的内心世界就會層層崩塌,直到徹底墜入深淵。
“沒錯。”
“她憑什麼要奪走屬于我的風光,還奪走了小百合的目光。”
“女孩子什麼的,音樂美術、插花茶道才是她們應該專注的事情,打排球,還是和男生打排球,太離經叛道了!”
“我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那樣愛出風頭的家夥,腿幹脆斷掉好了,反正她那張臉也不怕會沒有要她——”
話沒說完,還想在引導對方的仁王雅治聽到這番話後,根本壓不住火氣,一把扯掉頭上的假發,掄起拳頭直接對着那張面目可憎的臉打了過去。
黑羽倉介還沉浸在先前的情緒裡,突然被拳頭打到臉上,一臉的茫然,緊接着他聽到了仁王雅治飽含怒意聲音。
“我妹妹喜歡什麼是她的事情,還不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指點點!”
“還有,技不如人就不要去給練技術,故意傷害一個女孩子,甚至說出那樣貶低的話,你這個人,根本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斷腿?你應該祈禱一華問題不大,不然,身為哥哥,我真的打斷你的腿!”
眼看仁王雅治根本停不下揍人的動作,柳生比呂士無奈的推了推眼鏡。
明明說好放學後套對方麻袋的,現在這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動手,太沖動了,仁王君。
柳生比呂士自認有義務上前阻止,不論是出于他在學生會的職務,還是出于他身為仁王雅治搭檔的身份。
與此同時,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也因為黑羽倉介無恥的言論變了臉色。
隻是,他們一個是網球部的部長,一個是校學生會的風紀委員長,就算再怎麼看不慣,也要站出來阻止。
不是為了黑羽倉介,而是為了仁王雅治。
于是,在仁王雅治拳拳到肉的洩憤中,加入了三個表面阻止,實際上拉偏架,甚至還趁人不注意補上好幾腳的理智人士。
仁王雅治情緒發洩的差不多,柳生比呂士幾人也終于成功将人從黑羽倉介身上拉到了一旁。
幸村精市就這麼站在仁王雅治身邊,他笑着,一如尋常那般,而那笑容卻仿佛淡褪掉所有的背景,溫柔裡帶着真實的笑意。
“各位,我想事情的真相,到這裡,大家也已經完全明白了。”
“至于接下來怎麼處理,我相信兩位老師心中已然有了定奪。”
黑羽倉介忍着痛睜開眼睛,看到緩緩從一側走出來的人,心中隻剩下一句話:
完了!他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