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觑。
他們之中有C組的學生,有D組的學生,有雙方的體育老師,還有學校排球部的部長兼校排球隊隊長。
月島老師的目光掃過衆人,最終停留在幸村精市微笑的臉上。
那雙藍紫色的眼眸中,笑意其實很淡,隻是溫溫和和的語氣和态度給人一種他很親和的假象,無意透露出來的勢在必得與強勢,注定少年口中的好戲并不像他語氣表現出的那樣輕松。
月島老師心中有所猜測,擡眼間也注意到了匆忙趕過來的黑羽倉介。
她一笑,率先表态,也把衆人的注意吸引到了她目光所及的方向,“好啊,那就看看吧。”
體育器材室門口。
按照郵件上的提示,匆忙趕過來的黑羽倉介從始至終都有股不安感。
一路上他走得心驚膽戰,就怕遇到熟悉的人,他實在想不出要以怎樣的借口回答他們自己的怪異,更何況,他現在也根本定不下心思假裝冷靜。
好在,一直到器材室門口,也算有驚無險。
站在器材室門口,黑羽倉介小心打量過周圍的環境。
沒看見人。
他低頭,看一眼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一個人獨自站在器材室外,黑羽倉介根本靜不下心來耐心等待,不确定對方目的和身份,對于他而言始終像是頭頂懸着一把大刀。
不知道什麼時候刀就會落下來,将他割裂開,傷到體無完膚,留下滿地血痕。
隐在暗處的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身邊仁王雅治兜帽下揚起的唇角,語氣平靜又自然,不帶任何的情緒,仿佛隻是單純的好奇。
“已經要到一點半了,還不打算開始嗎?”
仁王雅治微微側頭,兜帽遮蓋的位置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卻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獨屬于欺詐師的從容。
“你不覺得對于某些人來說的,未知的,不确定的因素才是最可怕的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觀衆可不會有你這麼好的性子。”
聽柳生比呂士這麼說,仁王雅治擡手摸出精心準備的面具戴到臉上,一笑,“說的也是,那就開場吧。”
眼看着時間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黑羽倉介内心逐漸暴躁起來。
給他發莫名郵件的是對方,約他來這裡也是對方,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打算讓他身敗名裂,大可不必費這番周章。
還是說,對方原本就從來沒想過和解的可能,就是要捏着他的把柄,讓他成為對方手底下指哪打哪的狗。
而現在,是對方給他的第一個下馬威。
心緒不甯之際,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得這麼早,看來你真的很在意僞善的面具被戳破。”
黑羽倉介回頭,一眼看見了從黑暗中走出的少年。
對面的少年身材清瘦,個頭卻很高挑,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鬥篷,隐約能看到裡面立海大制服的邊角。
最值得一提的是,對方臉上帶着猙獰的惡鬼面具,微微聳着肩膀,即使隔着面具,依舊能叫人感受到他目光裡的不屑。
黑羽倉介抿唇。
或許是人的精神在過分緊張的狀況下會意外爆發某些想象不到的潛力,他一眼就将注意定格在了那身鬥篷下的立海大制服上。
像是找到了某種突破口,原本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沉靜了。
“什麼嘛,果然是學校裡的人在裝神弄鬼。”
“你和我都知道,你那個所謂的視頻根本就是假的,讓我猜猜看,你拿那麼一份虛假的視頻發給我,是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引薦你進校排球隊?得到老師同學的關注?”
“不管你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你最好還是先擺正自己的地位,我今天之所以會過來,隻是單純不想麻煩。”
“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可以幫你,但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和我相關的虛假的視頻。”
仁王雅治聞言,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人怎麼能自信成這樣?
讓他擺正地位?他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這場好戲的操控者?
仁王雅治靜靜的看向黑羽倉介的方向,“很好笑的說辭,但我要告訴你的是,視頻是真的哦。”
“你就是那樣惡劣的人,借着網口争球的名義将對面的女孩子推到失去平衡,計謀成功的瞬間,看着她受傷,很痛快吧?”
“在她手裡幾乎一分也拿不到呢,那家夥搞什麼?她是怪物嗎?為什麼要奪走屬于你的光彩呢?真是不可原諒。”
仁王雅治一邊說,一邊向黑羽倉介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