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鬼哭狼嚎之際,霍彥先卻在旁邊越看他越眼熟。要不是阿婵把這人打得鼻青臉腫影響他發揮,他應該早就認出來的!
“青雲寨二當家寇天良?”他冷不丁問了一句。
那人還在慘叫,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擡起了頭,霍彥先看到他這反應,基本确認,“果然是你。”
寇天良突然想起自己堂堂一個二當家,怎麼也不能太丢人,想要拿出氣勢,結果被阿婵踩得更狠,這一腳用了内力,堂堂二當家幾乎吐血。
前陣子繡衣察事司接到密報,禾陽縣附近的青雲寨因洗劫平民村莊、燒殺搶掠被當地官府圍剿,大當家、二當家身受重傷但下落不明,看來這二當家是來給大當家和他自己求藥的。
聽到霍彥先解釋,女子說:“怪不得我見他目露兇光,身上血氣很重。”
霍彥先走過去,從阿婵腳下輕車熟路将他抽出來,卸了關節,綁起來審問。
寇天良交待,原來他之前求藥被女子拒絕,以為女子有藥但是不肯給他,所以午後趁她在樓下坐堂之時,潛入她的房間,準備半夜威脅她交出藥來。
誰想到櫃子裡突然來了一隻老鼠,天知道,他堂堂青雲寨二當家,天不怕地不怕,獨獨隻怕老鼠。
“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啊,我雖然是青雲寨的,但我們隻是搶糧食不會對女子圖謀不軌啊,我找她隻是想拿藥!”
“你倒是個君子!”阿婵冷笑。
二當家瘋狂點頭,阿婵反手就是“啪”地一巴掌。
霍彥先将當地的繡衣察事司司衆喚來,押解寇天良到當地縣衙。
女子心有餘悸地對阿婵和霍彥先行禮:“多謝二位俠客仗義相助,不僅幫我擒獲作惡賊人,還有……作惡鼠妖。”
阿婵手中抓着的倉鼠精垂死掙.紮:“大膽!我不是作惡鼠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東倉使者是也!”
雖然此刻它身上的米袋子已經漏得癟癟的,雖然它的紫灰皮毛锉锉然十分淩亂,看起來很是有些凄慘,但言語間還是有股傲氣。
東倉使者,霍彥先看它一副倒黴相,覺得這名字太過聰明正經,和它的外表不符。
“你們不要錯怪好妖!你,看得到嗎,我身上的福報可是很深厚的!”東倉使者指着阿婵說。
阿婵其實看得出來,它确實有福報在身,要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在符箓跟蹤它的時候出手相救,但是……
“你有福報歸有福報,跟人結仇歸跟人結仇,要不是我把那道追殺你的符箓控制住了,你還能在這兒偷大米?”
東倉使者一愣,“什麼符箓?”
阿婵将一道黃紙符箓扔到了東倉使者面前。
東倉使者眼神驟變,扯着尖細的嗓子大罵:“于金匮這個糟老頭子壞透了!當初還是偷少了,早知道就應該一口氣将他家裡全搬空!”
阿婵接着問:“于金匮是誰?你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你僅僅是偷了他點東西,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去找道士畫這種非要置你于死地的符箓?”
“還不是因為他忘恩負義,為富不仁……”東倉使者恨恨道。
“怎麼個忘恩負義為富不仁法兒?”她拍拍霍彥先的肩,“正好,我們這裡有位霍大人,你說出來,好讓他為民除害。”
霍彥先瞥了一眼阿婵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輕咳一聲。
東倉使者尖細着嗓子道:“沒用的,于金匮和官府、地頭蛇關系好着呢,尋常的辦法根本扳不倒他,要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出手。”
阿婵眼睛一亮:“和官府地頭蛇關系好?那更好辦了!”
東倉使者看着她,一臉的“你有病吧”的表情。
“沒關系你說說看,我們這位霍大人,專門找官府和地頭蛇的麻煩。”
阿婵自信滿滿拍了拍霍彥先的肩,一副介紹馳名小吃的語氣,霍彥先非常嫌棄地撣掉她的手。
東倉使者看了看霍彥先,見他周身肅殺之氣很重,看樣子确實不一般,隻好道:“好吧,你最好說話算話。”
接着,它便開始講述自己為什麼會被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