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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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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世八、九月,瑛娘約摸也看清了哪些行當能碰、哪些暫時不好展露——紙業被權貴把控,是萬不能貿然插手的,而筆、墨常有大家制作,沒闖出名頭前,做工、用料再好的筆墨也賣不出好價。

但,好墨不怕久。

藥墨既能書寫,亦能止血行淤、愈外感時疫。

章文德與西市商行有關聯,瑛娘便打算先做些藥墨來叫他拿去送人,隻待打通關節,來日将汪文、汪武塞進商隊做學弟,一步步積攢人脈,總有能叫她所制好物名傳千裡之外的一日。

而制藥墨,需得八寶五膽至少二十二味藥材。

松明燒松煙,熊膽、青魚膽、豬膽、蛇膽、牛膽,水牛角、羚羊角、麝香、冰片、珍珠、蟾酥、牛黃、朱砂、川芎、藕節、紅花、小薊、大薊、白茅根、夏枯草、牡丹皮、丁香分别熬成兩鍋藥汁,再以藥汁熬膠,加膠水和松煙擂打至完美融合,戥子量重,入模具重壓定型,陰幹即成。

制藥墨說來容易,耗費人工、時間卻極多。

取松煙隻得上層煙,攢上一斤少說需得一旬,而松煙濾純之後也得放置三旬陰幹再制,其後熬汁一日、擂打三日、入模兩日,二十旬才得以陰幹成錠。

擂打融墨不可加水,需以茶油潤墨,其間不得間斷,所耗人力言語不可描述。

如此算來,一斤藥墨所用藥材成本就得十三兩之多,再計人力、時間,少說得賣個五百兩才算掙得着錢。

但東市書肆最貴的墨一方售價也才一兩金,兌成銀也不過二十一兩。

而當下藥墨藥用并不廣泛,她這一斤藥墨若是直接拿去分成十方賣個一方二兩金,指定沒人願意買賬,所以瑛娘便重新打上了脂粉生意的主意,打算從這一行當掙錢來補齊制作藥墨送人的虧損。

有章文德在,藥鋪掌櫃也願意給瑛娘面子,配齊藥墨方子所需藥包,又以三兩的低價抓了甲煎口脂所需藥包與她。

甲煎口脂需數種香料。

其中甲香、丁香、藿香、沉香、蘇合香、熏陸香加大棗入蜂蜜炮制蜜罐。

茅香、零陵香、甘松粉以黃酒浸泡一夜以胡麻油煎香,撈出香葉,濾去殘渣再煎,煎至水幹,再浸香葉入油罐,以雙層細布覆蓋封死罐口。

由此,蜜罐倒放于油罐之上,二者口隙之間覆紙浸濕,以麻繩栓死,合罐以稀泥裹口再封,以糠裹碳隔土焖燒三日,取碳退火兩日,才可開罐濾香油。

如此濾出的香油也稱蜜合香,蜜合香可入香爐熏染,其香悠長卻不沉重,最适合書房清香。

三兩的藥包約摸能出兩罐蜜合香,瑛娘打算隻取其一制口脂,另一罐則借章文德送給他東家公子混個臉面。

而藥包之中還有一味紫草,化蜂蠟煎至色濃,濾去浮渣,加入蜜合香冷卻凝固,聞有幽香的甲煎口脂便做成了。

時下女子塗口脂常以指腹輕抹,為着方便,瑛娘還需去西市瓷器鋪子買些現成的廣口瓷瓶來裝。

至于所需大棗、黃酒、蜂蜜、蜂蠟、油紙,雜貨鋪子裡倒是都有得賣,章文德自是與她算了實惠價,一路幫她拎着三兩買來的驢皮從藥鋪出來,順道又去點心鋪子花了七百文錢買來炒制過的山核桃。

“倒是不知你買這些要做個甚,我瞅着不像隻做一樣?”

花自己掙來的錢總是快樂的。

瑛娘笑着點了點頭,隻道:“總歸做出來都得叫章叔過個眼,屆時你自然知道了。”

“成吧。”

這一路買來便去了小半日,章文德今日也算得了實惠,自然少不了請瑛娘一頓好飯,回雜貨鋪子存放好東西,兩人便徑直去了坊市與西市想接處的酒樓。

這酒樓是罕見的三層小樓,章文德給了銀錢,直接帶着瑛娘上了二樓小間兒,一間兒擺了三張桌,人少時也勉強算得一個包間兒。

瑛娘腹中空空,倒也沒與章文德客氣,兩人無聲吃了一陣,章文德才放下筷箸等瑛娘掃尾。

瑛娘吃得也不慢,放下筷箸便有些羞怯,“叫章叔看笑話了,我還是頭回吃上這般精緻的飯菜。”

章文德“哈哈”一笑,“瞧着你采買時舍錢的模樣,可不像沒吃過好東西的樣子啊?”

“那都是家裡頭用得上的,怎能跟吃進自個兒嘴裡的一樣?”

章文德可沒忘記最初見着瑛娘時,她拿來典換的琉璃珠,隻笑了笑,不見得當真,轉而另提一事。

“上回簽了契,我将契書送與東家,東家瞧你字好,還問我能不能幫着求一幅墨寶。如何?可願寫一幅字,叫章叔拿去做臉?”

“章叔莫不是幫我吹噓了?叫東家知曉我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娘子,那字可不得叫人拿去燒了?”

章文德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倒是叫你誤會了,我這位東家為人最是淳善厚道,整個兒豐縣論來他也當得第一,簽契時我便與他說過你。”

東家厚道方可籠絡人心。

瑛娘本就有心借章文德與其東家往來,确定他所言求字屬實,便也應了他的請求。

西市有書坊,章文德便沒往東市去買紙,直接在書坊買了卷軸,好叫瑛娘揮毫。

送與東家,所書用詞需得考量。

以章文德描述,這位東家該是個和善的長輩,瑛娘琢磨片刻,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和年紀,最終選定“謝盡浮名更無事,燈前兒女話團栾[注1]”,在心頭默了兩遍,提筆書于紙上,落款“苦禅”。

瑛娘的字一氣呵成,章文德看得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再看落款卻是不能解其意,“怎麼是苦禅?”

最初用“苦禅”是為甚?

瑛娘想了許久,記起那一世“自己”出生于禅學世家,然禅學晦澀難懂,她又是初識字的盲流,每日辰課最痛苦的莫過于生記禅理,長輩嫌她愚鈍,賜号“苦禅”,久而久之也就用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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